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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简介:潘采夫,70 后,河南濮阳人,作家,资深媒体人。 曾在新京报文化副刊部、评论部任编辑、体育部主编;后任南都周刊主笔,2015 年 7 月加入小猪短租。 曾旅居苏格兰数年,业余担任《锵锵三人行》评论嘉宾,曾任《中国之声》等媒体评论嘉宾等。著有文化评论集《贰时代》,文化随笔集《十字街骑士》等。
去年7月,曾任新京报编辑、南都周刊主笔的资深媒体人潘采夫宣布离职,加入被誉为中国版 Airbnb 的小猪短租。
“抱着逃的心态去互联网公司,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干活,谁知新单位也拿理想主义当饭吃,这倒让我无缝对接。”当时,他的一纸辞职信《打今儿起,哥将成为一头小猪》在微博上热传,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论媒体人转型的经典。
那么,时隔整整一年,跳出体制转身拥抱互联网的潘采夫,是否在新的领域有不同的突破?小猪短租的房屋短租模式能否代表国内共享经济的未来?爱范儿旗下的创业栏目 MindTalk 线场,邀请小猪短租副总裁潘采夫,分享了他从媒体人转型、结缘共享经济的前后,以及小猪短租在产品运营上的独特经验,以下是嘉宾分享全文:
今天的主题是聊分享经济,但是,从一个媒体人转换成分享经济的战士、新鸟和不会水的游泳运动员,我觉得我个人的经历对分享经济的缘分是有一点代表性的。1999 年大学毕业之后开始工作,干了很多份工作。据我自己统计,2004 年加入新京报之前,我大概从事了长长短短有十份工作。因为大学的专业是学广告的,就干了有广告业务员、广告部、编辑、校对,基本上时围绕媒体转。
2001 年到中关村,我在北京第一个工作是叫安全之星杀毒软件公司,十个月之后公司倒闭了,等我出差回去之后发现公司没了,那是我对中关村,对 IT 业的最初印象。2004 年在新京报做文化编辑,后来在评论部做评论编辑,最后又转到体育部,跟很多有文化的体育编辑,比如作家阿丁,阿乙,跟他们都是同事。在当时,新京报体育部被称为“最有文化的部门“。
结缘共享经济,“可能是媒体人最早的 Airbnb 房东”
2012 年,因为太太在英国读博,所以就去英国呆了几年,这也是接触 Airbnb 的开始。在欧洲旅行的时候,就住了很多 Airbnb 的房子。房东都是欧洲各种有文化的闲人:有作家、歌手、DJ、大提琴手、全职奶爸等各种各样的职业。跟他们接触,每次都玩得很开心。
记得有一次去巴黎玩的时候, 房东是个全职奶爸,他的老婆是个演员,经常去演出,他就在家带孩子,也是个香港港片迷。我当时吃得胖胖的,梳着一个大背头,背着包一进去,把他给震了,差点跪了,然后喊了一声:Chow Yun fat(周润发)。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周润发的影片迷。
那两天,他就拉着我聊港片、聊英雄本色、聊周润发。然后,他给我介绍法国、介绍巴黎、带我玩巴黎,甚至还送我。我当时就觉得,这真的比酒店有意思太多了。从欧洲回到苏格兰后,我就把我一个次卧的上下铺,上线了 Airbnb,自己当起了Airbnb的房东。所以,我可能是中国媒体人最早的 Airbnb 房东。
我在英国住的地方是苏格兰的首府 — 爱丁堡,被称为“世界艺术之都”,比如爱丁堡国际艺术节,是全世界最大的艺术节,因此去玩的大部分都是艺术青年和艺术家。很多房东都是身怀绝技,会唱会弹的,所以订单是不愁的。有时候等他们晚上回屋之后,我就跟我女儿一块儿弹吉他;有时候给他们做中国面条;有时候包个饺子,他们吃的不亦乐乎。那两年,每个月大概只接半个月的客人,而这一个上下铺,两年的时间大概挣了八千英镑,约合八万人民币,基本上把我住的那个小两室一厅的房租给抵了一半还要多,而且也认识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朋友。
当然,也有比较尴尬的时候,有一对德国的小青年住在我们家,晚上这一对恋人去酒吧里边喝酒。回来的时候就有点摇摇欲坠。半夜的小伙子突然就迷路了,跑到我的卧室去了,还喊着他女朋友的名字,把我给乐的,等我早晨起来以后发现,这对青年已经整理好铺盖,悄悄的离开了,留下一屋子尴尬。我的英文不太好,半瓶醋,所以我基本上就是洗衣工,洗被罩,洗枕巾,洗毛巾,我这一边写着专栏一边洗洗刷刷,而我老婆和女儿就负责跟他们交流,这就是我当 Airbnb 房东的经历。
我觉得挺幸运的,因为 Airbnb 是 2008 年在旧金山成立的,而它在 2011 年的欧洲开始风行。我正好赶上了欧洲这个房子基础好,人文素养比较高,各种信用体系比较完善。这里的自由职业者的闲人特别多,这些人收入不太高,但又不爱正经上班,正好思想是比较先锋、开放,他就开放自己的一两间卧室,赚一点外快,拿着房租自己又出去玩了。我就赶上了 Airbnb 这种早期的时候。
质疑房屋共享的中国化,转型小猪亲自操刀
等回国之后,我重新到南都周刊去做记者,一直想写一篇 Airbnb 的中国学生们寻找跟 Airbnb 类似模式的中国公司。想了解,这些做分享经济的中国公司在中国遇到了什么困难,正在解决哪些棘手问题。因为像这种到陌生人家里做客的分享模式,实际上会真实的表现出中国和欧美的差异。因为欧洲人安全感很高,房主的心态开放,对陌生人也有善意。
而当时我认为,对国人最大的障碍应该来自于对安全问题的焦虑,和对陌生人的提防,就好像前几年大街上大爷碰瓷儿的一样,就各种祸害陌生人的现象比较多。媒体整体报道得也比较多,就给人一种社会环境不可信任的一种感觉。我怀疑,分享经济在中国是不是做不下去?
我决定通过采访来解开疑惑,最后采访了被称为”中国的 Airbnb “的小猪短租。其他公司有的直接拒绝了我的采访,原因是他们说自己不是 Airbnb 的模式。几经周转,采访了小猪短租的创始人陈驰和王连涛。陈驰,曾经是一个妇产科大夫,又从妇产科大夫转到拜耳集团,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一个转行。后来,从拜耳转行到雅虎。我们媒体人就是很容易被人说服,后来才明白,我对两位创始人的采访其实是我听了一下午的课。
听完他们对分享经济在中国的现实的认识和他们开拓性的工作,同时对在中国做分享经济远景的乐观,真的把我给洗脑了。我本来是想写人家的文章,文章当然写出来了,但却被这种模式深深吸引。后来跟两位创始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加入了小猪短租。一个媒体人转行到互联网,除了自己独特的兴趣之外,当然也跟社会环境也有关系。首先是在政治上,传统媒体做不下去了。
大家也知道这几年媒体环境的变化,尤其像我待的新京报、南都周刊这样的传统媒体。我只负责卷首语、评论栏目,而实际上无论从政治还是经济,传统媒体的生存空间都越来越小,媒体人的转型在这两年已经成为一个大趋势。有趣的是,我刚到小猪的时候,有一波的来采访我的,在采访了解我的转型。不少记者采到一半的时候,就说潘老师我也想转型,你看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或者说我有一个简历,我能不能加入小猪,我马上发给您。就这样,我也成了媒体人转型的咨询人。
这大概就是我跟分享经济的结缘和到小猪的过程。小猪是一个比较执着于分享,纯分享经济的公司。我经常说这是带有情怀和人文理想的公司,两个创始人是这样的,这也正好对了我的胃口,对了我的脾气,我在小猪是负责市场、品牌和公关这些部分的。对于公关,可能还会因为媒体人的身份而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而对市场和品牌,实际上就很陌生了,所以一直在摸索着前进。小猪一个比较有人情味的公司,给的空间也不少,所以在这一年里边,有不少教训,也有收获。
创业维艰,小猪如何完成从 0 到 1 ?
小猪短租是创立于 2012 年的 8 月份,同月正式上线产品。诞生之初,就坚持在个人房东和房客之间交易,做一个纯分享的平台,而不是自己去把房子租下来,再租给别人。所以,小猪最早的时候就是借鉴 Airbnb 的比较的轻型模式。2012 年的社会环境,整体的社会信任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就这三四年的功夫,明显感受到由于互联网支付、互联网金融、智能手机、移动互联的兴起,分享经济最好的土壤才真正到来了,这也让我很佩服小猪创始人的眼光。
开始很难,小猪的第一个房源就是 CEO 陈驰他们家的一个沙发。这个起点是很有意思的,因为 Airbnb 的创始人出租的第一个房源是他们家的气垫床,所以叫 Airbnb,就是 air bag and breakfast(气垫床和早餐),就是管你早餐,你就睡在气垫床上。陈驰家的沙发第一个客人是一个大姐,来北京看病的。起初,他让大姐租了沙发,自己在卧室,但是一看那个看病的大姐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他就把大姐让进自己的卧室,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就这样,接到了第一单客人。
像《从 0 到 1 》讲的那样,产品从 0 到 1 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平台也是这样,研究一个科学而合理的模式很难,搭建一个平台很难,把业务从 0 做到 1 也很难。除了陈驰自己把自己家沙发出租,小猪当时所有的员工都自己是房东,同时发展自己的亲戚、朋友。从朋友圈开始,把他们当成种子用户,来当小猪的房东,来接单。陈驰还发展了自己的妈妈当房东,他妈妈当时肯定都已经快 60 了,过不了心里的坎儿,觉得让陌生人住自己家里面很不可思议。但是为了帮儿子,就勉强接单,第一个月就挣了三千块钱。
三四年前,中国的分享经济的土壤不太完备,具体表现在陌生人之间互相不信任,而且很多投资人也认为在中国做分享经济不行,中国的社会环境不太行。但是两位创始人就是执着,他们认为随着技术的发展,中国的社会一定会向前进步。随着阿里、腾讯等巨头对互联网金融和朋友圈的搭建,在朋友圈搭建起熟人社会,又随着 Uber 和滴滴在中国的血战,打开了分享经济的一个战场.
我觉得就这样搭建起了一个舞台,进行了一场分享经济的启蒙。小猪早期创业的时候也考虑过做车的分享。但后来考虑到车的补贴太大,各种刷单太厉害。而他们想做这种慢一点的、纯分享的,不太需要这种太大补贴的,能够真正体现人和人之间的美好交往的方式。最终选择了比较慢的这一个领域,就是住宿短租领域。相对于打车来说,住宿是一个低频,打车你可以天天都打,而住宿可能根据你的假期,一年大概也住不了几回。如果只是按假期,很多人一年可能就住两三回,所以这是一个比较慢的过程。
从 2012 年到 2014 年,小猪都在搭建自己的模式,完善使用体验,提升产品的品质。比如在产品层面,如何保证房客和房东的安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分享经济就无从谈起。在产品上实行实名制体系,假如订房,需要输入真实的手机号、你的信用卡、你的身份证号、你的头像;当然,房客还可以用昵称,但房东的真实的头像必须发上去,要让你的房客能够看清楚。
要能对接到有预警的信息,如果房客的身份有问题,就能马上跳出来,而且直接能对应到有关政府机关的数据,来保证入住人的身份的可靠。而对房东的这个素质的检验,是比 Airbnb 做得更多的一个地方。经常有人会问我,小猪跟 Airbnb 的有什么区别,因为小猪不就是被称做“中国的 Airbnb ”,那他们是不是一样?
很简单,既然中西方环境不一样,小猪跟 Airbnb 做得也不一样。更具体说,小猪在全国将近 20 个城市有办公室,有服务人员。在这些大中城市如果有房东要申请当房东的话,我们的服务人员就会亲自上门去验证,就是查看这个房东的资质,他的房子适不适合居住,房东这个人是不是友善,甚至对他的房子给出一个装修的建议。
然后,就是设计师会上门帮他做一些软装,比如像加一些海报或一些框,帮他提升住宿的美感。完成之后,摄影师会给他拍一套很漂亮的照片,这才算是正式上线了。为了保证房东的安全,小猪给房东配备了保险。比如房东主要的家电、家具等主要财产,要写明报给小猪;小猪经过检验之后,如果这些东西失窃了,或者被损坏了,而房客没有赔偿就走了,那么就由保险公司联合小猪来给房东来做后续的保障赔偿。
几年前,Airbnb 发生过一次房东被房客席卷一空,那件事情引起全世界的媒体的报道。从那个事件之后,Airbnb 出了一项措施——给所有的房东上保险,那是它腾飞的一个开始。小猪这个是天然具备的,对所有的房东都有保险。对房客也配备了人身保险,因为房客的财产保险一般情况下别人是不知道的,如果你真的丢了东西,可能就叫警察了。所以,房客一入住就免费送人身保险,这个是小猪和一个靠谱的保险公司合作,一旦发生意外,都会有保障的。
除了房东、房客之间完备的实名制体系和保险体系,就是互相点评系统。现在的分享经济平台有一个很好的评价体系,比如靠谱的房东、住宿体验好的房东会得到房客的高度评价,这个评价越好房东的排位越靠前,生意也会越好,这就激励着房东去表现得更好,去给房客提供更好的服务。
对于房客,如果你在底下写了超过一定字数的点评和图片,会得到更多的积分和奖励,而房东同样也可以回复房客。这是一种相互激励、相互监督的模式,双方都力争变现自己善的一面。我们经常说,要打造体验的护城河,比如在完善产品体验,比如在房源的质量和住宿体验方面,都会有很好的这种监督机制。
分享我自己的故事,曾经有两个朋友,一个上海的一个是杭州的,房子被小猪的运营直接给下线了,永久下线。找我来倾诉,想开后门,有一个说是跟房客吵架了,而且房客发现他屋子里有蟑螂,可能因为上海的那种老房子里有时候会比较潮湿,于是第一次警告,然后是下线一周,再发现就是永久下线。另外一个就是跟房客服务态度不好,被房客投诉,经过核实之后就对他进行了下线。当时让我帮他们开后门,全都拒了。
在短租的领域里面,小猪是公认的,在住宿体验方面,在产品优良程度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是比较可以信任的。大家基本都说,这是一家在认真做事的公司,这是一个做的比较有情怀的分享经济的公司,所以,经常会笑称自己是分享经济的信徒。现在,分享经济在中国的体量越来越大,发展速度很快。发改委、国家信息中心预测,未来十年之内在各个领域会出现,五到十个像滴滴这种体量的公司,比如在轿车、住宿等生活方式都会出现巨无霸级的公司。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领域,值得更多有志青年加入。
刚转型的迷茫,从发动朋友当房东开始
很多朋友莽关心我在小猪做什么。刚进去呢,两眼一抹黑,就觉得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体,在去互联网公司遇到的最困难的一件事就是每天上班。当我把这个苦恼讲给公司同事的时候,他们都哈哈大笑。比如公司的程序员们,他们觉得每天上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每天晚上十点回家难道不是我们互联网人的正常生活吗?但是,媒体人是全世界最懒的职业之一。我原来的生活状态是一星期开一次会,写一篇稿,跟同事吃一顿饭,这就是我的主要的工作内容。其他时间就是在家写评论、或者说去写专栏、看书,过着一种游手好闲的日子。到了小猪之后,第一个星期啥也没干,我就看着这个空空荡荡的桌子,看着同事们忙来忙去,不知道工作怎么下手。
同时也思考分享经济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格,如果我做 PR,做传播,我能做点什么东西。我每次看到给我发工资的两个创始人,心里边就有点儿一紧,他们就过来安慰我说,“不着急不着急,先熟悉一下情况,不着急,我们互联网很慢的。”后来我才知道,所谓互联网很慢,所谓互联网不加班,所谓互联网不打卡,都是一个谎言,尤其是在创业公司,你会在无边无际的焦虑中慢慢进入状态,这是一个必然的宿命,我就是这么开始的。
两周过后,我想,干脆我发展我的朋友去当房东吧,看能不能形成一个传播。有一个朋友叫古清生,他是中国最早的北漂作家,九五年跟人合写了一本书叫《中国可以说不》,当时红的发紫,后来还经常跟我说起纽约时报美女记者采访他的经历。古清生当时是北漂文学青年的心中的偶像,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就站立欢迎他,说,“老古,你丫是第一个先富起来的人,我们要照着你的路子走”。
后来,古清生就骑着一个摩托离开北京去全国漫游去了,骑到了神农架,喜欢那里的山水和神秘,就落户在那儿,去研究金丝猴和种茶叶去了。我就想,古清生一个作家在神农架这种荒山野岭之间,一定非常孤独,一定有这种交流的需要,他应该也有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的这种空间吧。如果给他找一些文学青年来陪着他住两天,他来教他们认识一些神农架的植物(因为他认识几千种植物),他可以带着他们去看一看金丝猴,甚至寻访一下野人。
这个应该是一个房东和房客之间很美好的故事,所以,我就直接跑去神农架,他住的环境是淡蓝色的雾气,烟云,原生态的神农架颜色。我到他那儿之后,他一个人在炒茶叶,因为他有百十亩的茶园和当地政府租给他的两座山头。他还做了一些乡村建设的事,他不想那些乡亲们去砍桃树,他就收买桃花,他春天的时候就跟那些村民说,你们把桃花送到我这儿,我来给你们付钱,于是他们就去摘那个花瓣儿不去砍树,他就自学研制桃花花露,拿到淘宝上卖。当我去找他来当小猪的房东的时候,他很开心的接受了。
所以,古清生老师也是我到小猪之后的第一个房东,也算是种子房东。种子房东就是指用他的生活方式来吸引大家。我们也展开了一轮传播,说“可能是中国最孤独的作家在小猪上线当了房东”,希望文学青年订他的房子找他玩,这是我做的第一个传播项目。
因为以前小猪产品搭建得特别好,到 2015 年 7 月去的时候,小猪刚刚融了六千万美元 C 轮的融资。这也是要开始做品牌做推广的时候,我们希望把小猪打造成一个比较温情的、有格调的、有个性化的、让人一看到就想去住的、有这种情感吸引力的平台。因为古清生的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所以就干脆把我的朋友们,还有一些公众人物把他们都拉进来,成为小猪的房东。
像比如王小山? 、比如中国媒体界的教父级人物,原来南都周刊和南都娱乐周刊的总编辑、现在是搜狐的总编辑陈朝华;还有一个应该很多人都认识——作业本,作业本在微博上用的都是那个像小王朔一样的叫方枪枪的头像。他在小猪上很认真的当房东,用的都是自己真实的头像真实的名字,反倒入住他房子的客人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来他,因为平时实在是太低调了。还有一个是小猪最高的房东,一米九三的女房东,中国女排的第一名薛明,被称为“小赵蕊蕊”。
她因为膝盖有伤,27 岁左右就退役了,本来是非常有前途,还获得“观众最喜爱的女排国手”的评选。退役之后,她的一个心愿就是开花店。有一次找到我们说能不能帮我们选个地方,因为他们觉得小猪是在找房子的,我们就想干脆就帮你找着一个地方,结果就帮她找到了一个还带宿舍的,就是能带卧室的花店,她很开心。我们建议她能不能把花店做成一个能住宿的花店,你的球迷,驴友过来花店看你住在这儿,还能帮你整理花,这种交往该有多好。
我的朋友这一批房东我们凑够了十个,就推出了小猪的种子房东。邀请大家去入住他们的房子,当时报名的就超过了几万人。因为有免费的名额,我们可以根据用户回复的质量和对他们的了解程度,挑选他们作为种子用户。而薛明的房子,也是一个小的创业项目,我们还策划一场了“最美的女排国手,当起了花房姑娘”的发布会。简单来说,就是用古清生、王小山、作业本、薛明这些人的影响力,帮小猪确立了分享经济的品牌推广。
当然也不只名人房东了,还有各种各样的有意思的人,就是不具有公众知名度,但是在自己的领域里边是特别新锐,特别是生活方式的引领者,比如像艺术家、摄影师,还有歌手,包括主唱都在小猪当房东。我特别喜欢的是成都的一对艺术家夫妇,他们的房子上线小猪,就他们俩也不愁吃穿其实也不太愁也不太图房租,他们就是希望有好玩的人来住到他们家里头一块儿玩儿,如果住到一块儿更开心了,他们会还送点礼物给房客甚至比那些房租都要贵。那我觉得在他们身上其实表现出了分享经济之美和人情之暖。
这个是各种各样各型化的房东越来越多,就是有生活追求的房东越来越多,好玩的房子、美屋、美宿越来越多,这也是一年来小猪发生的一个比较大的变化。
发力运营,用书店住宿点燃“城市之光”
下面是在小猪做的一个经典的案例,叫做“城市之光,书店住宿”计划。很多朋友应该听说过,这是我在这一年做的传播最广、影响最大的一个活动。就是第一批发展了十家人文书店,最漂亮的人文书店,包括单向街,不在书店、城墙肚子里的书店、二楼南书房、九个城市,十个书店,建议或者帮助他们改造成能住宿的书店。
因为我在法国巴黎旅游的时候参观过莎士比亚书店,那是一个90年以上的老书店,它在世界书店界久负盛名,非常有情怀。它曾经接纳过像年轻的海明威住在他书店里边过,而且一住就是超过一个月。书店里边的有一个小单人床,床下面摆满了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是那些有远大抱负的文学青年最梦想之地,也是我所能想象到能住的地方最美的地方。晚上你想想自己独守书店,坐拥所有的书海,把灯调亮,基本上等于照亮一个城市的一个角落,这种感觉是非常好的。
这对于热爱书的、热爱旅游的人、热爱分享故事的人,都是一个特别美妙的住宿体验。这两张照片放在我的手机里边一直不舍的删掉,我太喜欢这两张照片,是我去扬州去拜访扬州的边城书店的老板,去建议人家加入城市之光书店住宿计划,和扬州的朋友在书店里边聊天的场景。我们头上是一棵桂花树,他的书店小院里头有两棵桂花,当时花瓣正在往下消落,我们就坐在这桂花下面的灯下面,聊各种各样的文化事件,人生理想,都是扬州的这种热爱读书的读书人。
我左边这位像高僧的这位年轻人就是边城书店的老板王军,灯下夜谈,或者说桂树下这种谈天说地的感受,这个让我其实对在小猪这种工作的意义感受非常深。大概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十个书店等于是招呼齐了,一块儿邀请他们到北京的单向街书店,因为单向街也是参加的,而且是领衔参加,开发布会,叫“书店的情怀如何落地”,说人文书店因为前十年倒闭的非常厉害,这两年稍微缓过了劲了一点儿,在于他进行了一些多元化的经营,比如说有的在商场里边,有的是加上了住宿,有的是还做成了文创空间,比如说猫的天空之城之类的。
我们觉得在卖书、卖咖啡之后,如果用住宿的方式,让书店喘一口气改善他们的这种生存方式,让书店能够可持续发展,这是一件有社会价值,有商业价值还有传播价值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么做成了。它是福建一个非常典型的闽南建筑,叫风雅颂书局里面的外景,第三张这个胖子就是史航,因为现在因为像奇葩说红的史航,他在单向街,在单向街设置了一个小猪的帐篷,这些旅游可以去单向街去投奔住宿,史航就好奇的看着住宿的女客,被女客给抓拍下来给发到自媒体上,所以我看到了。所以我觉得书店这个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一个项目。
上面讲的这些,是这一年来小猪做的一些东西,当然还有不少的纯市场类的。我说的这些就跟品牌有关系、跟文化有关系。同时媒体会感兴趣,因为它有一些社会价值和社会传播的话题性。这一些项目,反正一边琢磨着一边干歪歪扭扭也没有太规范的打法,就做了将近一年,效果我自己感觉还可以,当然也有很多的这种失误,跟我自己的没这种之前的职业经验太少有关系,完全凭着一个媒体人或者一个文化人对传播,或者对分享经济的这种理解来推广小猪美好的住宿方式,来推广住宿经济的模式。
拥抱分享经济,对自己以及行业的看法
下面分享的是,我这一年来在小猪一些体验。一个媒体人一个专栏作家,一脚踏入互联网之后一些内心话和一些不愿意给老板讲的话。我进入分享经济的这个领域,尤其是在互联网最前沿的分享经济的领域,现在回头想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我才干了多长时间,竟然已经开始跟人宣讲分享经济了,给人解释什么是分享经济,你家里边有剩余的资源,比如剩余的房子和空间,你有接近于零的时间成本。
也就是说你不是一个公务员,你不是一个八小时工作的人,你起码有一点自己空余的时间,你能够来接待别人,能和别人交流,另外你有自己的个性化的住宿空间,你跟别人,别人能够来住,最后是你能实现人和人之间的比较好的交往,这四个标准符合了,就叫分享经济。
经常跟别人来讲这些东西,我现在想想,我真是半瓶子醋对大家的小半瓶·,由于自己的兴趣和出身,我的分享经济的社会价值的兴趣其实更大,我认为它是一种善的经济方式,因为它在推动着社会信任的进步,也在推动着社会交往的进步,我是觉得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随着这种移动支付的发展,互联网微信圈的这种完善,芝麻信用等信用体系等网上信用体系的搭建,其实中国的人们之间的互信正在改善,正在进步之中,而且这个进步很明显,原来政府是要推进人间的真善美,但实际上你会发现真正的推动力量是在于这种公司,在于互联网公司用技术的手段来消除了不信任的壁垒,让大家在一个安全、透明、可靠的环境下来自由交往,这就是技术推动。
我本来对社会转型的过程持的是悲观态度,但互联网在中国的高速发展,这正在改变着我的观念。实名制进入信用体系的搭建,是中国的社会交往结构发生这种良性的变化,我觉得是以互联网公司为核心的民间社会在推动着中国进步,以经济的手段来改造着中国,使我们的社会交往变得可信任,具有向善的这种趋势,素昧平生的人们在一个个平台上形成这种熟人社会,放心的跟陌生人分享自己的车子、房子。
这在前几年是很难相像的,而现在就可以实现,因为年轻的朋友经常会用各种各样的软件,你自己来体会一下,是不是这个社会正在有所改善。技术能够真正的驱动社会进步,它的有个奇妙在于,当你遵守法纪,你的信用良好,你就会得到应有的奖励,来鼓励人们来做好人,就是做恶的成本越来越高,机会越来越小,而做好人的机会越来越高,所以互联网真的是在深刻的改变着我们,你在偏僻的乡村也能买到书和商品,在城乡的鸿沟有了拉近的可能,互不相识的人也能够同居于世,而不担心有人会加害或侵占。
曾经有人预言互联网技术会让人们变得空前冷漠,成为一个一个孤立的原子个体,成为无法交流的怪物。我们有时候看美国的科幻片子,就会发现那种很形象的东西,而分享经济用一套搭建完整的体系,就是未必是真正的技术创新,却是一种思路上的创新,是一种结构创新,用一套完整的体系推动着人们进行互信和友好的交往,这就是进步的、美好的价值观。
近年来有一个趋势,虽然有些人会嘲笑“情怀”两个字,尤其是罗永浩做锤子遭到了很多人的黑和吐槽,说“情怀”不管用。但实际上有一个趋势,比如像苹果、谷歌、Facebook 这些公司,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而挣昧心钱,比如什么度,就会受到人们的唾弃,这是一个互联网社会到来的趋势。我刚到小猪的时候买了一本书,是一个超级畅销书叫《创业维艰》,里面有一句话叫“伟大的公司会自带价值观”,这句话让我很认同。
它举的例子就是像谷歌、像 Facebook 这些公司。在中国以前,原始丛林似的,原始积累的那种增长方式,慢慢已经无以为继了,随着经济慢慢放缓,经济结构的调整,后工业社会正在到来。在欧美,尤其是在欧洲后工业社会,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状态,而中国正在进入到这样的一个社会,就是大量的自由职业者,就业率慢慢会下降。真正的从事工业的人越来越少,从事服务业的人越多。
中国正在慢慢的进入到后工业社会,中国盖的这种大量的房子、中国大量的厂房和办公空间、写字楼可能慢慢都会成为一个剩余的资产。如何消除庞大的剩余资产,如何利用一种让人门喜欢的方式去把它盘活,如何让那些就业。就是没工作的人不再工作的人,也有自己的微小的创业项目,比如当一个房东,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水平。
这个是小猪这一类的分享经济的公司,在未来十年要解决的问题,一边壮大自己的同时,一边能够把有大量的剩余资本、剩余资产、剩余资源和空间的能够给盘活,这就是我今天晚上讲的这一类分享经济公司,它们在中国的现在和未来的价值,我对这种比较人文的分享经济实际上是满怀期待的。
当然这样去评价它去想它去定位它是媒体人很开心的事,当我转型成一个职业经理人每天去处理不同的案子、去批款子、去做项目的时候,我还是头大,有时候会有一些厌倦,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事情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我也希望我们刚毕业的朋友或者从事互联网的,你如果有这样一类的项目或者你相中了这样的公司,你可以去投奔,你可以去从事,它会让你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不是仅仅的挣钱。
我记得我在一篇文章里边写,是我去年的七月十三日在微博上写了,我上班第一天说《从今天起,我成了一只小猪》。其中有一段,我说,像 Uber、Airbnb、滴滴、小猪等这些公司的崛起,我好像赶上了什么大事,一场社会结构的重组的浪潮,还是一场时间和空间的小革命,这种兴奋又惶惑的心情,是我当时真实的内心感受。这一年过去我再回望,我发现我当时的那种新人的感觉,新鲜的触觉没有过时,这一系列事物正在推动中国的进步,尤其是滴滴和优步,已经把我们万人痛恨的一个出行体质给改善了。
小猪和它的同行们,在这个短租的领域,我相信在未来的若干年里面,也会让大家除了酒店之外,当然千篇一律的酒店,也会住上个性化的美房子,遇到各种各样的陌生人,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的旅行,有一个有故事的房东来接待你,来给你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住在当地四海为家的感觉,应该是新的互联网时代年轻人所追寻的生活方式。
陈升有一首歌叫《不再让你孤单》,我觉得特别具有分享精神,我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讲许多的故事给你听,我脑海中一想,这不就是一个房东和房客之间的一个完美交往模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