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利维坦公众号
利维坦按:不得不说,这篇文章的观点指向非常明确。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那就是,作者的逻辑在于强调家猪是具备较高心智、高情感性的动物,“人们将他们认为聪明的动物视为食物的可能性较小”(不过,这又该如何解释中国广西玉林吃狗肉的事件?),其潜在逻辑等于是说,屠杀被我们认为是“聪明”的动物在道德上是有问题的。那么,对于杀害被我们认为是较低心智的动物,我们在道德上又该如何认定呢?比如鸡鸭、虫子?
小时候观看过杀猪,以孩童的心智来说,杀猪的全程并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产生,更多的则是触目惊心(惊诧于好奇)——现在想来,估计是和孩童对世界的经验积累有关,当时的我也并没有觉得猪被屠宰时候会有什么“痛苦”。曾几何时,“痛苦”的认定,完全来自于人类对于非人类的感知,那就是,我们认为将要杀死一头牛的时候观察到它流出了泪水,而我们杀死一只鸡或一条虫子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它具备这种类似人类情感体现方式时,便认为杀死它们在道德上没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
在对待吃猪肉这个问题上,你怎么认为呢?
文/Barbara J King
译/Charlotte
校对/凤梨
原文/aeon.co/essays/what-more-evidence-do-we-need-to-stop-killing-pigs-for-food
本文基于创作共用协议(BY-NC),由Charlotte在利维坦发布
家猪,就是烧烤店艳粉色霓虹灯招牌里画着的那种,有着卷曲的尾巴,一脸天真烂漫。家猪不仅记忆力非凡,在用电脑解决问题时,水平甚至不亚于小孩。它们还能够未雨绸缪,其社会群体结构复杂,将同类视为独立个体。
猪不仅有理性的一面,还有感性的一面。当同类陷入困境时,它们会表示关心与同情。金梅拉动物宣传中心(Kimmela Center for Animal Advocacy)的卢瑞·马里诺(Lori Marino)和乔治亚理工学院(Georg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的克里斯蒂娜·柯尔文(Christina M Colvin)经过一系列科学实验,总结猪的习性并编写成文。其内容着实令人印象深刻,光看内容,你可能会认为这是在描写黑猩猩、大象或鲸鱼呢。
猪是我们的肉类来源之一,猪肉在我们饮食中的比重远超过其他智力型哺乳动物。联合国粮食农业组织的数据显示,猪肉是世界上消费量最大的肉类。
烧烤,在很多国家都是一种令人痴迷的文化,就拿培根来说,无论是直接食用还是最近的创新食法,如培根巧克力和培根伏特加,都是烤制而成。另外,一旦享用完一顿培根大餐,有些人甚至会刷了培根味的牙膏后才上床睡觉。
670磅的“神奇猪”Esther。图源:CafeMom比起猪的生命,我们更重视猪肉口感。然而也有例外,名流猪(pig celebrities),它们有着为人所知的个性,并被人视为“掌上明猪”。我们赋予它们一种独特、受保护、宠物一般不可食用的地位。比如,Esther,一只670磅的“神奇猪”,住在德里克·沃尔特(Derek Walter)与史蒂夫·詹金斯(Steve Jenkins)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房子里。它是Facebook上的“大V”,粉丝超过110万。
认知与情感的代言猪:克里斯托弗·霍格伍德生前照。图源:Boston.com又比如,克里斯托弗·霍格伍德(Christopher Hogwood)[它是以英国著名指挥家、音乐理论家的名字命名的],这只猪从出生直到14岁去世时,一直住在位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New Hampshire)赛·蒙哥马利(Sy Montgomery)和霍华德·曼斯菲尔德(Howard Mansfield )家中的谷仓里。克里斯托弗的体型比Esther更大,并且在蒙哥马利的回忆录《乖乖猪》(The Good Good Pig,2006年出版)中成为认知与情感的代言猪。
蒙哥马利描述道,如果她在阳光下揉乖乖猪的肚子,或者当地厨师带来饭后残羹,克里斯托弗都会陷入一种掩不住的欢愉当中:它会通过发出“喔-喔”((unh-unh-unh!’)的声音,做出丰富的肢体动作来表达它的喜悦。在那段时光里,它俨然成为了会留心生活的哺乳动物,活在当下享受生活。但克里斯托弗又不像人类般囿于眼前。它建筑巢穴,不是出于机械的本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极其挑剔的,对于舒适软干草的需求。同时,它对于人类个体以及自己所处复杂群体的记忆力是极好的。有两个小孩曾经住隔壁,即使搬去另一个州后,仍然不定期来看望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依然记得隔壁的小女孩,”蒙哥马利告诉我,“尽管他们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而且处在青少年发育时期的孩子,短短几个月便会有很大的改变——样貌、身高、声音和体味都会改变。”此外,当克里斯托弗与伤心之人相处的时候,“它的声音会变得更加柔和与低沉”。这种换位思考的举动,体现了一种共情反应。
当然了,将猪作为故事的主角使人们对于猪肉和培根有了不一样的思考。但是科学——像马里诺和科尔文所写的那样——又会如何评价?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年。
猪会思考,会感知这个世界,也能解决问题,展现自我的个性。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吃掉它们?图源:ianimal有些理论首先假设,猪并不是一种特别聪明或者善解人意的动物。两年前,来自魁北克拉瓦尔大学(the Université Laval)的动物科学家苏菲·布拉容(Sophie Brajon)带领一组专门研究猪的科研人员发表了一篇论文,名为《人类行为方式调节猪的情绪状态》(The Way Humans Behave Modulates the Emotional State of Piglets)。这项研究隶属于一套语料库,后者显示了动物(包括养殖动物)的情绪状态导致它们的信息处理具有偏向性。结果显示,与被粗鲁对待或忽视的猪相比,被温柔对待的猪会表现出更为积极的情绪状态。这也进一步说明:家畜也是有情感的,而它们的情感随我们对待它们的方式而变。这虽然不是什么重大发现,但它是一个起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journals.plos.org/plosone/article?id=10.1371/journal.pone.0133408)
生物学家唐纳德·布鲁姆与其同事发现,仅需5个小时的练习,猪就可以通过镜子来找到隐藏的物品。图源:neuroscience许多关于猪的科普文章都旨在提高人们对于猪的能力的认知,以期改善人类对猪的待遇。剑桥大学的生物学家唐纳德·布鲁姆(Donald Broom)与其同事发现,仅需5个小时的练习,猪便可以通过镜子来找到隐藏的物品。起初不了解镜子的小猪在镜子后面寻找食物,但在5个小时的练习后,11只猪里竟有10只,在23秒内就找到了开胃菜肴的准确位置(实验中使用风扇将食物的气味吹散,因而气味并不影响实验过程)。在此过程中,小猪们必须牢记食物的概念和位置,并且通过非现实的镜像来进行判断,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项认知上的成就。
(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03347209003571)
一项研究发现,猪将操纵杆(用猪鼻)移动到目标位置上的能力比蹒跚学步的孩子更强。
猪还有着不容小觑的认知能力。美国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的生物学家坎迪斯·柯罗妮(Candace Croney)在她读研时曾做过一次关于猪的认知的研究。起初,她并没有期望太多:“在我的脑海里,它们是愚蠢、肮脏的动物。” 从对研究对象的命名可以看出,她对其认知能力的预期并不高。她给其中两只猪命名为“猪肉”(Pork) 和“憨豆”(Beans),另一对叫做“哈姆雷特” (Hamlet)和“煎蛋饼”(Omelette),还有一对,不出所料,叫“培根”(Bacon)和“鸡蛋”(Eggs)。
然而,经过细致研究,成果与柯罗妮的预想大相径庭。在一项独创性实验中,她和她的同事们分别拿着X和O两种形状的木块围绕在猪的四周,而只有携带O木块的人才会给猪喂食。可以说不出所料——猪都跟随着“O”携带者而不是“X”携带者。第二阶段,研究人员不再携带木块,但他们的T恤上标着X或O的标志,此时的猪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它们依旧只靠近衣服上标有“O”的人。很明显,它们“理解”了这个符号的含义,角度从三维转化为二维。
柯罗妮还通过计算机同时测试了猪和人类幼童。测试目标是将操纵杆移动到目标位置上——猪用鼻子,幼童用手。结果证明,猪比幼童更擅长于此。
猪能对问题进行推理,实际也是如此行动的,知道这一点是很有用的。但在近期科学研究和真实故事中,均有提到猪的内心里可能藏有“小九九”。它们会回想发生之事,以及过去对它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它们会思考,会感知这个世界,也能解决问题,展现自我的个性。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吃掉它们?
还是说它们需要在精神或情感上做出怎样的壮举才能让人们停止吃它们?但或许这本身就问得不对吧。猪作为一种食材早已与传统和家庭结合在一起,深深地植根于文化的土壤。没有哪一位人类学家会严肃地宣称食用猪肉的习惯可以根除。更何况,在中国广西玉林每年的狗肉节上,就连被当作宠物的动物也同样难逃“被烹之命”。又如,同类相食,正如其历史所揭示,不仅存在于极端的生存环境中——如飞机在僻远地区失事,或是登山队被困。中华传统文化认为,百善孝为先,古时人们会砍断自己的腿,配以米粥来喂饱受饥饿或病痛之苦的亲人,以表亲情。此外,在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医疗实践也涉及到患者对他人身体物质的摄入。
工厂化农场中的猪和幼崽。图源:Brightside Farm Sanctuary然而猪在通往人类餐桌之路上所受之苦令人震惊。美国每年饲养1亿只猪作为食物供给源,其中有97%的猪被圈养在工厂化农场(factory farms)里(译注:工厂化农业采用现代工业的生产方式进行农业生产,并且常年不间断生产)。这些农场和CAFOs(集中型动物养殖场,concentrated animal-feeding operations)正可谓是一个个“大型猪粪池”。它们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同时,被圈养在那里的猪生命历程短暂而悲惨。
图源:Wikipedia在乔纳森·萨弗兰·弗尔 (Jonathan Safran Foer)的《吃动物》(Eating Animals,2009年出版)一书中,一名在屠宰场“血池”里工作的工人向我们讲述了屠宰场的残暴文化。通常,仅仅杀死猪是不够的。这位受访者说道:“你还得使劲地用力吹气管使其鼓起,没于血泊之中,再割开它的鼻子。猪会在场子里四处乱窜,但它能做的也只有仰视我。接着,我会一鼓作气捅下去,在它无法动弹之时,用刀挖掉它的眼睛。此时,猪的嚎叫声响彻云霄。”这并不是反社会者的行为,它代表了屠宰场根深蒂固的残忍和暴力(译注:反社会者可能会有虐待生命等危险行为)。
《爱动物:透过猪的双眼》(iAnimal: Through the Eyes of a Pig,2016)是一部时长12分钟的虚拟现实电影,由动物保护组织“动物平等”(Animal Equality)与C1(Condition One,虚拟现实科技公司)一同制作。该影片让观众们如身临其境于墨西哥屠宰场,“直面”猪的遭遇。画面中两只猪被金属螺栓锤击中头骨,随即摔落在地,很快又恢复了一定程度的意识。但依旧尚存意识的它们只能在缓慢的失血过程中等待着死亡。继而,被强行推进“死亡通道”。
我们应该停止以猪为食。但许多人仍然如此。如果更多人了解食物自身会做计划,会思考,有记忆,是否就能停下来?
有充足且强有力的证据显示,其他动物也能够表达情感。
《纽约时报杂志》(The New York Times Magazine)驻报伦理学家奎迈·安瑟尼·阿皮亚(Kwame Anthony Appiah)最近收到一封信,寄信人询问从无杀戮庇护所中领养宠物是不是好办法。回信中,阿皮亚发表了一篇较为随意的评论。文中揭示了一个存留已久的问题,即便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也同样存在。他提到,“人类与其他生物不同,如果人类的生命被中断,他们的人生会因此丧失许多重要的东西。” 而同样的,如果我们对于是否吃猪这个问题回答“不”,那么我们可能也需要承认,猪被我们屠杀后也会丧失宝贵的东西。
然而,科学和真实故事告诉我们,阿皮亚的想法是错误的——人类并不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会有情绪波动,认知,回忆与相互依恋等的动物。动物界中,从大象、猴子到鸭子,都会在亲友死去的时候感到哀痛。它们的行为会变得反常,离群,吃不下东西。同时,有充足并强有力的证据显示,其他动物也能够表达情感。
大象可以从不同物种的尸体中辨认出同类,它们会用鼻子嗅,偶尔用脚轻抚同类尸体。但这种不安行为是否是哀悼同类仍有争议。图源:camilaruz.wordpress拟人论(Anthropomorphism),这种将人类品质、能力与情感等特质套用在其他动物上的思想,通常被认为是不当的。但是,先验假设——有且只有人类才能感知幸福或悲伤(或拥有高等智商)——是不正确的。生活中,有许多人都能感知到与他们朝夕相处的猫狗们的思想和感情,但是对于猪呢?
在弗尔的《吃动物》一书中,旧金山北部尼曼农场的创立者比尔·尼曼(Bill Niman),描述了他20多岁时为了农场而开始的早期尝试。起初,想到是否要去宰杀一只猪,我的内心备受折磨。“但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写道,“当我们、我们的朋友和家人一起享用那只猪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只猪的死亡,是为了完成重要的使命——为我们提供美味、健康、营养丰富的食物。” 而在另一种有感情的生命看来,这种观点却真是饱含痛苦。
2015年,“多伦多拯救猪”(Toronto Pig Save)公司创始人安妮塔·克拉因茨(Anita Krajnc)向开往安大略屠宰场的卡车上的190只猪提供水源,后被指控“刑事破坏”。同年5月,她被宣判无罪。这一消息也振奋了许多动物保护者。克拉因茨富有同情心的举措引起各地人们的响应——不论是纽约和加利福尼亚的“农场动物庇护所”(Farm Sanctuary),还是华盛顿州斯坦伍德的“小猪和平避难所”(Pigs Peace Sanctuary)——这也许还不是社会主流,但在未来可能是。克拉因茨向我们展示了另一种看待和对待猪的方式——一种更好的方式。
这世上所有的猪,不论是像前文提到的克里斯托弗那种家养的猪,还是野猪,都是单一物种——野猪(Sus scrofa)。如今,它们危在旦夕。在德克萨斯州,生活着超过200万只野猪,而它们可能对当地景观产生极大的破坏。于是,一项使用华法林毒害野猪的计划被提上日程,服用此药后的猪会因体内外出血致死(译注:华法林是香豆素类抗凝剂的一种,在体内有对抗维生素K的作用。可以抑制维生素K参与的凝血因子Ⅱ、Ⅶ、Ⅸ、Ⅹ的在肝脏的合成)。该计划受到公众的强烈抗议,遂被搁置。然而,今年4月在《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上发表的一份关于该提案的报告显示,猪所受的严重伤害并不重要,而它们对人类、野生动物和宠物的“附带损害”才是重中之重。同时,猎人们也担心失去一种珍贵的猎物。
严格来说,没有人是纯食肉动物,即便是如今仍以打猎为生的人。我们并不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在进化中执着于追踪并吃掉瞪羚,也不是家猫,若素食或纯素饮食就无法茁壮成长。我们甚至都不一定非杂食不可。从物种层面而言,没有生物学认为依据证明我们必须吃肉,只要我们能补充含维生素B12的植物蛋白,便可代替肉类。
当我们对猪的看法发生转变时,我们对食物的看法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当我与蒙哥马利谈起克里斯托弗·霍格伍德(前文的“乖乖猪”)时,她的脑海里想象出一名正在吃猪肉的人:“他嘴中三明治里的火腿,所用的猪,若不是被做成菜肴,成为舌尖上的美味,它本可以长得更大,并为其他家庭做更多的事,就像克里斯托弗为我做的那样。这似乎是一种悲哀、可怕的浪费。” 她的话180度转变了一种观念——猪为取悦人类而存在,哪怕是暂时的。一旦这种观念发生转变,将猪作为食材就像是“仅仅为了一餐饭,便荒谬且罪恶地浪费了一条生命”——瑞士灵长类动物学家克里斯托弗·博希(Christophe Boesch)的话恰如其分。
图源:The Vegan Bear基于对猪思考与感觉能力的了解,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家猪也渴望活得更久,而不是在集中型动物养殖场度过短短6个月。“农场动物庇护所”国家主任苏西·科斯顿(Susie Coston),已经在拯救猪的岗位上工作了20多年。她告诉我:
猪是一种拥有高超的社交能力,聪明且喜欢户外活动的动物,若知道了这点,就无法想象让它们哪怕一刻待在怀孕箱里或是圈养于仓库里。我荣幸认识的数百头猪中,有很多能够幸运地活到中年或晚年,享受着丰富而充实的生活,与家人,或收养的子女或自发选择的同伴一起度过。在生活中体验着快乐、爱、失落和痛苦,若可以,它们更想活下来,而不是在6个月大时就被宰杀,如此便有10多年的时间来尽情享受每一天。
通过科学和个别动物的故事,深入了解家畜的内心世界,能让人们对口中之物有更深刻的思考吗?
我们并不确定。但是,顶尖心理学家的新研究告诉我们两件事:人们将他们认为聪明的动物视为食物的可能性较小;相反,认为充当食物的动物承受痛苦能力弱,更不值得受到道德上的关注。
这样的研究结果也意味着,支持保护猪的人和动物维权人士将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随着世界工业化进程的加速,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吃上肉,而且他们很爱。鼓舞维权人士斗志的信念是,猪及其他动物的生命和人类一样重要——这意味着,只要尽可能避免食用猪肉,就能避免它们忍受痛苦,而我们离拯救生命又近了一步。
猪在我们食物系统中所遭受的折磨是毋庸置疑的——它们会思考,也有着情感,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我们是时候了结这一切。我们是时候改变对猪的看法和感受了。
图源:theodysseyonline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芭芭拉·J·金(Barbara J King),系弗吉尼亚威廉斯堡威廉玛丽学院人类学名誉教授,最新的作品为《盘子里的生灵:我们所吃的动物》(Personalities on the Plate: The Lives and Minds of Animals We Eat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