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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包凡对话王兴、张一鸣:怎么看待与BAT的关系?

游客 2017-04-26 14:14:18    201201 次浏览

首发|包凡对话王兴、张一鸣:怎么看待与BAT的关系?

TMD 的时代是否已经到来?互联网的“少壮派”如何看待自己今天的成绩?最让他们兴奋的和最担忧的分别是什么?他们又是如何评价对方的?

在刚刚结束的“一π即合·华兴π对”上,华兴资本 CEO 包凡与美团点评 CEO 王兴、今日头条 CEO 张一鸣围绕这些问题展开了一场对话。这也是继 2016 年 11 月乌镇“互联网下半场”的讨论之后,王兴、张一鸣首次隔空对话。

张一鸣认为,互联网已经到了下半场,是后手机时代。但大家寻找的方向不一样,有人认为是国际化,有人认为是精益的管理,有人认为是人工智能,大家有不同的后续发力点。

谈及为何今日头条能够突出重围。张一鸣表示,当初各个公司都在围绕一些旧战场或过渡站场在竞争,没有往前看。

“现在看来,应用商店、PC、传统的搜索引擎业务等都是过渡战场,他们还是太迷恋旧的战场或者旧的事物。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倒回来跟头条竞争,是不是影响了注意力看新的事情? ”张一鸣说道。

王兴则认为,BAT 中至少A和T都还会非常厉害,能提供很多服务,对行业有很大影响力,会持续很长时间。

“虽然有很多新的公司出现,但并不代表阿里、腾讯已经老化了,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还处于非常有活力的状态。”王兴指出。

以下为精彩对话的摘选:

TMD 的时代到来了?

包凡:咱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互联网的下半场?是不是到了 TMD 的时代?

张一鸣:我认为互联网可能是到了下半场,但是叫“TMD 的时代”,言之过急了。

王兴:我打下半场比方的时候,后来才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体会这个事情。如果你没有参加或长期关注过对抗性很强的竞技运动,是不太能理解下半场的感觉的。就是上半场不管原来有什么计划,像泰森说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计划,直到脸上挨了一拳”,但是中场短暂休息之后,下半场上场的时候,这绝对是一个非常热情澎湃的事情。

张一鸣:我觉得下半场就是后手机时代,最大的变化就是移动时代过了高峰了,这个分界线最明显。

包凡:移动过了高峰期,里面的红利吃光了。

王兴:以中国互联网为例,现在用户已经基本占到人口的一半。我记得以前每年一月份和七月份 CNNIC(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都会发布中国网民报告,早几年我每年都看,后来两三年前我就不看了,因为网民数量已经增长趋缓了,基本占一半人口,七亿左右。

当互联网渗透率超过 50% 的时候,按定义就不可能再翻番了,中国人口总体增长又不快,如果需要业务增长翻番的话,不可能单靠用户翻番来实现。可能对单个公司来讲还有很大空间,但对于互联网整个行业来讲红利就不大了。

张一鸣:所以你要找新的变量、新的要素,有人认为是国际化,有人认为是精益的管理,有人认为是人工智能,大家有不同的后续发力点。下半场开始,但怎么走并不是完全统一。

不是竞争,是竞技

包凡:你们怎么看跟 BAT 的关系?

王兴:我认为至少A和T都还会非常厉害,能提供很多服务,对行业有很大影响力,会持续很长时间。虽然有很多新的公司出现,但并不代表阿里、腾讯已经老化了,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还处于非常有活力的状态。

我们的出发点不是看同行,看竞争对手,在美团我们反复讲要以客户为中心,这不是一句空话。因为最终你还是要给客户创造价值,客户愿意直接或间接付你钱,公司才能够存在,才能创造商业价值,最后才能给股东回报。现在(互联网上)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能选取某个角度,通过互联网或手机帮大家做的好一点,就是创造价值。

竞争这个词经常放在一起说,就变成思维定势了,但其实竞和争不一样,同向为竞,相向为争,所以我觉得我们是竞技。

包凡:竞多于争。我觉得这点是相当重要的。其实在互联网行业里,很多时候大家是竞合的关系,甚至同一时间大家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竞争对手,所以互相的认知认可和价值观其实还比较重要,这样才能进入相对良性的竞争。我觉得你的总结很好,最终大家还是在比到底能够给用户什么东西,最终投票权是在用户手里。

战斗是永远的

包凡:为什么当初你(张一鸣)能够走出来,而大公司们却没有反应过来呢?

张一鸣:当初各个公司都在围绕一些旧战场或过渡站场在竞争,没有往前看。现在看来,应用商店、PC、传统的搜索引擎业务等都是过渡战场,他们还是太迷恋旧的战场或者旧的事物。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倒回来跟头条竞争,是不是影响了注意力看新的事情?

下半场是转折,肯定会有新的事物出现。别人问我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做今日头条或者跟我们竞争,我在想是不是大家太没有想象力了,应该是往前看。

包凡:我觉得用“从 BAT 的重围里面冲出来”这句话形容美团一点都不过,回顾一下当年走过的历程,你觉得你们当初能够脱颖而出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王兴:我觉得我们还不能算冲出来。麦克阿瑟将军在西点军校的告别演讲里面一句话给我印象很深刻,他说“Only the dead have seen the end of war”,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看到战争的终结。虽然他是对军人说的,但是在中国互联网环境下也差不多。

战斗是永远的。只是从一个战场变成另一个战场,从一个困难变成另一个困难,当然也从一个机会变成另一个机会,总是有不断的变化,总是需要不断地往前。

包凡:你觉得对方在创业过程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决策是什么?

王兴:(张一鸣)他看得很早,他比绝大多数人都更早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多大的事情,这事情关键是什么。而且他提前几年就反复地积累,而不是在做了之后才开始。

张一鸣:美团我觉得是移动化。在所有团购网站里,美团在移动化上是最坚决、投入力度最大的。移动是个大浪潮,这个对了比其他的都重要。

剧变的时代本身就让人兴奋

包凡:现在让你最兴奋的事情是什么?

张一鸣:我们处于一个剧变的时代,这点本身就是最兴奋的。历史上有很多沉闷的年代,如果我生于那个年代也做不了什么,因为整个格局、整个社会或者整个知识技术都是波澜不惊的。

现在明显处于一个加速的时代,很多都在发生变化,并且多数是好的变化:不管是技术进步,还是互联网发展到人工智能开始出现的临界点。当然现在有一些全球化的退步浪潮,但我觉得这只是中间过程。总体来说我们在一个剧变的时代,并且是一个正向的,出现很多积极的新事物、新技术的时代,这点本身就让人特别兴奋。

包凡:最让你担忧的风险是什么?

王兴:两方面,内部和外部。内部的话永远是我们团队的成长速度。因为我们看到的市场机会如此之大,我们可以做也应该做的事情如此之多,但必须有一个很强的团队,自上而下大家都能够很好地成长、做事。但人的成长总是有一定速度的,如何保证我们总体是一个学习型的组织,能够承载起这么多的事情,这是内部的挑战。

当然外部的就不在我们可以影响的范围之内,包括整体的经济形势,以及国际的因素。就像前几年智能手机出来之后,大家发现原来对于移动互联网,像诺基亚等全都不算数,大家从 iPhone 起全都重新开始。未来新一代的东西出现是有可能的,例如 Amazon 做的 Echo、Alexa,新的语音交互产品或者其他人工智能应用都有可能造成重新洗牌。

十年之交

包凡:横向来看 TMD 概念,作为同一时代冒出来的三个佼佼的公司,你们三个人之间有没有一种同辈人英雄相惜的感觉?有没有一个 Group 的概念?

王兴:我觉得我们都是通过互联网来解决一些问题,都作为一个创业公司,而且都发展相对快,也都面临很多挑战。在中国创业很不容易,所有互联网创业者都会有一种认同感,因为我们年龄相近,而且之前认识,认同感就更强一些。

张一鸣:我觉得 Group 不是按年龄或者年代划分,志同道合来划分可能更好。当然因为我们年纪相仿,公司阶段也更接近,交流的话题也比较接近,所以交流会更多一些。

包凡:描述下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王兴:我和一鸣大概 2006 年左右就认识,到现在超过十年了。我们都是福建龙岩人,父母的房子就差十几公里。但真正认识是来北京之后,之前我在清华读书,他在南开读书。他从大学就对互联网感兴趣,接触很多。

我认识一鸣的时候他还在酷讯,随后他去了微软,后来我们在一起做了一段时间饭否。然后他去做九九房,直到 2012 年做今日头条。

包凡:你有投资今日头条吗?

王兴:(当年)我其实没有时间去干这个事情,因为我精力都花在美团上面,只是后来如果有很熟悉的朋友找我的话,我会纯粹出于对人的志趣去投。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天使投资的习惯。

包凡:你们怎么评价对方?

王兴:我觉得一鸣非常理性。我不足够专注,会有一些纯粹凭兴趣爱好驱动的、其实跟公司业务没关系的事情,他似乎更少一些。

张一鸣:王兴好奇心强,阅读面广,对各种奇怪的问题感兴趣,社交稍微少一点。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好奇心、求知欲(非常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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