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国产手机“出海” 搭建专利“护城河”是关键
李正豪
对于正在海外攻城略地的中国手机厂商来说，目前的境况可谓喜忧参半。
喜的是，中国品牌在全球“吃”掉了更多市场份额、出口了更多手机产品。目前还没有第三方机构发布2017年第二季度的统计数据，但据市场研究机构Gartner发布的数据显示，三星和的全球份额分别从2016年第一季度的23.3%、14.8%降低到2017年第一季度的20.7%、13.7%；华为、OPPO、vivo的全球份额分别从2016年第一季度的8.3%、4.6%、4.0%增长到2017年第一季度的9.0%、8.1%、6.8%。中外手机品牌此消彼长的趋势非常明显。
另有中国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上半年，中国机电产品出口额达到4.13万亿元，同比增长14.6%。其中，中国手机出口额同比增长13.5%。
忧的是，在向海外市场拓展的过程中，中国手机厂商遇到的专利诉讼越来越多。梳理公开信息可以发现，华为、OPPO、vivo、小米、金立等中国知名手机品牌，在海外重点市场，比如欧美或者新兴的印度、印度尼西亚等市场，都曾经或正在经历专利诉讼。
工信部电信研究院知识产权中心还专门发布过一份风险预警报告，提醒中国手机厂商“须高度重视知识产权在海外市场可能带来的重大影响”。易观国际分析师赵子明指出，中国手机厂商基础技术积累相对薄弱，能够持续缴纳巨额专利费的厂商凤毛麟角，这导致中国手机厂商在海外市场上频频遭遇知识产权诉讼。赛迪顾问的一位研究员认为，有实力的中国手机厂商应该注重自身在专利上的研发和积累，构建基于自身专利的“护城河”；同时那些不能在研发上进行大规模、可持续投入的中国手机厂商，则应该选择在专利上更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构建基于合作关系的专利“保护伞”，避免在海外遭遇专利诉讼。
中国厂商在海外集体突围
2017年很有可能会成为中国手机厂商在海外市场上实现集体突破的一年。根据公开数据可以测算出，以“华米OV”为代表的中国手机厂商，其海外销售占比已经普遍达到20%~40%的水准。
根据IDC统计数据，2017年第一季度，华为全球出货量为3420万台、中国出货量为2080万台，海外销售占比为39%；OPPO全球出货量为2560万台，中国出货量为1890万台，海外销售占比为26%；vivo全球出货量为1810万台，中国出货量为1460万台，海外销售占比为19%。
今年7月7日，小米创始人雷军通过发布内部信的方式宣称，2017年第二季度小米手机出货量重新反弹回2316万台。7月26日，雷军在小米5x发布会上再次表示，小米是全球唯一一个销量下滑之后成功反弹回来的手机厂商。但根据市场调研机构Canalys刚刚公布的2017年第二季度中国市场智能手机出货量报告，今年第二季度，小米在国内的出货量为1500万台。这意味着，小米第二季度2316万台的出货量中，有816万台是来自海外市场，海外销售占比达到35%。
OPPO副总裁吴强近日也公开表示，国内市场做到目前的规模，想要再进一步提升的难度非常大，相比之下，海外市场还是有广阔天地的。OPPO目前已经进入28个国家和地区，主要聚焦于印度和东南亚市场，海外市场销量大约占20%~30%的比重。吴强还表示，OPPO的海外市场增长速度比国内要快，海外销售占比自然逐步提高。
中国从2012年开始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智能手机市场，印度则从2016年开始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第二大智能手机市场。按照现在的增长速度，印度尼西亚将于2020年成为排在美国之后的全球第四大智能手机市场。目前，特别是在印度、印度尼西亚等海外市场，中国手机厂商正在复制国内市场的成功经验，并逐步崛起。
根据印度媒体报道，2017年第一季度，中国手机厂商成功夺取了印度市场51%的份额，而在一年前，这个数字还是15%。目前，在印度手机市场出货量排名前五的厂商名单中，小米、华为、OPPO、vivo占了四个席位。该报道甚至预测称，2017年OPPO、vivo在印度的销量将分别增长7倍和9倍，2018年还将再度增长大约40%~50%。
IDC研究报告则显示，在印度尼西亚，2017年第一季度，中国手机厂商整体市场份额已经从两年前的12%一路增长到一年前的23%；而在今年，这个数字达到了31%。三星的市场份额则由一年前的超过50%降到现在的47%，排在三星之后的是OPPO、华硕、Advan（当地品牌）以及联想旗下的摩托罗拉。
“当前中国手机厂商在海外市场的发展如火如荼。华为在欧洲市场，中兴在美国市场，传音在非洲市场，OPPO、vivo、金立在印度等东南亚市场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业内专家表示。
公开数据显示，华为在东北欧和西欧的市场份额已经突破15%、10%；中兴目前在美国市场份额仅次于LG、三星、苹果，位居第四；传音在非洲市场上的出货量甚至超过了三星。
需避免专利诉讼“雷区”
在漫长的“出海”征程中，大部分中国手机厂商都在海外遭遇过知识产权诉讼。比如，深圳华强北手机厂商基伍在2010年遭遇起诉；小米在2013年遭遇Blue Splike、2014年遭遇起诉；金立2014年遭遇爱立信起诉；中兴2015年遭遇Vringo、2017年遭遇MPEG LA起诉；2016年OPPO、vivo遭遇实验室起诉等。
当然，也有中国厂商主动发起诉讼的案例。比如华为2016年起诉三星和T-Mobile、2011年起诉中兴；中兴于2015年起诉Vringo和华为；佰利于2016年起诉苹果等。
整体而言，中国手机厂商在美国、欧洲、东南亚等地区都遭遇过专利诉讼，不过，印度应该是中国手机厂商遭遇专利诉讼最多的市场。基伍在印度遭遇过诺基亚、爱立信、西门子等多家跨国公司的诉讼；2014年，小米和爱立信在印度发生专利诉讼；2016年，OPPO、vivo和杜比实验室的官司也发生在印度。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既与中国手机厂商集体盯上印度市场有关，也与中国厂商的专利实力不尽如人意有关。印度知识产权局发布的《2015年-2016年印度知识产权年度报告》显示，印度前10大外国专利申请人有、飞利浦、三星、华为、、爱立信、、本田等公司，而进入前10的中国品牌只有华为一家。
那些在印度遭遇专利官司的中国手机厂商，最终的结局也不太一样。基伍曾经是深圳最大的专注于海外市场的中国手机厂商，但由于爱立信、西门子等公司起诉基伍侵犯了他们的技术、外观和底层专利，导致基伍的产品被印度四大海关查封，年出货量很快下降30%以上，最终导致基伍在海外发展上后劲乏力。
爱立信于2014年年底在印度起诉小米涉嫌侵犯其所拥有的ARM、EDGE、3G等8项专利技术，要求在印度禁售小米手机并向其缴纳专利费。不过，小米的解决办法是每台手机预缴100卢比（约合人民币10.12元）于法院提存，以此换取部分小米手机恢复销售。
印度法院为何没有响应爱立信的诉讼请求？据熟悉内情的业内人士介绍，小米在印度被爱立信起诉后，应该是向印度法院提交了与高通签署的协议。也就是说，虽然小米手机没有获得爱立信的相关专利授权，但鉴于高通曾和爱立信进行过交叉授权，相当于小米通过高通间接获得了爱立信的授权，因此印度方面放行了部分小米手机。
据此，该人士指出，一些底层技术提供者，比如高通，宣称自己在中国手机厂商“出海”的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很多人对此表示不理解。而从小米与爱立信的专利诉讼中就能看出，高通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中国手机厂商在海外市场取得了突破。
目前，高通已经与超过120家中国手机厂商签署了专利许可协议。高通也颇以能帮助7家中国手机品牌挤入全球前10、11家中国品牌进入全球前20阵营而感到自豪。
前述赛迪顾问研究员认为，中国手机厂商想走向海外，要么像华为、中兴那样逐步构建自己的知识产权体系，未来可能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不必惧怕专利诉讼；要么像小米那样，通过与高通等厂商合作，获得知识产权的“保护伞”，加速“出海”进程。例如，小米要加速进入欧洲市场，就与诺基亚在2017年7月7日签署合作协议，收购部分专利资产，其目的是为了避免在进军欧洲市场时踩到专利诉讼的“雷区”。这些举措都值得其他中国手机厂商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