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凤
富士康科技集团董事长郭台铭7月26日在白宫出席活动时宣布,富士康将投资100亿美元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建设液晶显示屏工厂。这是富士康在美国开设的首个大型工厂。
一同出席活动的美国总统特朗普说,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建厂代表液晶显示屏产品和电子制造业重返美国,这笔投资将在未来创造最少3000个、最多1.3万个工作岗位。
洛杉矶或者纽约这种大城市可能不会太钟情于代工制造业,它们的科技、娱乐、体育产业已经保证人们过上好日子了,但底特律、密尔沃基这些工业城市,则要时刻面临工人失业和工业产值等问题,而制造业带来的好处,远不止于1万个就业岗位,更会带动餐饮、服务、教育等产业的发展,进而是一个城市的新生。
货币超发周期终结,美国填补产业空心在很多州早已争分夺秒。无论是威斯康星真金白银的税收优惠,还是特朗普政府的摇旗呐喊,都足以看出本轮美国抢夺制造业并不是玩虚的。
谁是下一个富士康?大洋彼岸虎视眈眈。中国制造业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多的力不从心,无论是“玻璃大王”曹德旺给中美制造业算的成本账,还是娃哈哈、格力集团大佬对中国制造遭遇的生存困境直言不讳,都意味着为制造业减税降费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刻不容缓。员工工资和原材料的大涨、人民币升值、融资难和融资成本提高,中国制造业显露出的处境已经相当严峻。
中国用工成本上升是一个老话题。说到企业用工成本,社保制度则是绕不过去的。目前的养老与医疗社保模式,折中了纯现收现支与纯个人积累模式。本质上更像是流向上一代的代际财富再分配。
营商成本居高不下,是中国商品成本越来越高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营商成本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中国经济基础领域,仍然充斥着各种垄断权力分肥,以及伴随垄断盘剥的低效率,这些成本最后都流入了最终的销售环节,让消费者埋单。
制造业的转移像水流一样,永远会流向成本更低的地方。那些出走东莞的企业有的去了东南亚,有的可能踏上了美利坚。做制造业赚不到钱,大量的货币就会抛弃实体经济而转向资本品,这又推高了制造业的成本,降低了制造业的利润,这是一个自我强化的泡沫化的循环。
一个实体经济萎缩的经济体,要维持之前的增长,泡沫化是最简便的选择,投资带来的资产泡沫可以维持纸面上的增长,然而经济学常识告诉我们,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泡沫破裂后,这个经济体将在“失去的10年、20年”中苦苦煎熬。
中国仍然是世界上最活跃的市场。要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制造业新生,必须直面过剩产能的阵痛、减税降费的割肉让利、重塑营商环境的自我革命,直至那些“搬家”的富士康升级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