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 张寿林 每经编辑 贾运可
3月26日,央行行长周小川在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17年年会时表示,在实施多年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之后,本轮政策周期已经接近尾声,是时候考虑如何以及何时退出量化宽松的问题了。现阶段,应重点强调结构性改革和长期的战略调整,不能过度依赖货币政策。
有分析指出,中美协同度比较高,目前已进入(政策)拐点,但欧洲和日本因为自身原因短期内退出货币宽松的可能性都比较低。对于结构性改革,财政政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发挥相对好的作用。但在稳增长的目标下,国内需要维持目前货币政策的格局。
宽松政策副作用明显
周小川指出,为应对金融危机,中国自2008年9月起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2010年下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宣布回到稳健的货币政策。但考虑到全球经济复苏乏力,欧洲又发生了主权债危机,其他国家也面临挑战,中国采取了渐进的方式向稳健的货币政策回归。在实施多年的量化宽松之后,许多国家都存在流动性过剩。
经济学家刘胜军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目前美国(退出宽松)的趋势是确定的,但其他国家则未必。比如日本和欧洲——在日本,“安倍经济学”虽然力度大,但效果有限;在欧洲,未来的不确定性很大,包括金融市场和政治层面。在这种情况下,短期内欧洲和日本退出货币宽松的可能性都比较低。
交银国际首席策略师洪灏指出,中美目前已进入(政策)拐点,欧洲可能会逐渐进入拐点。过去数年,因为经济低迷不振,不少国家别无选择地实施宽松货币政策,代价就是资产泡沫化。美国房地产价格已回到2007年高点,欧洲和澳洲房价也在高位。
“这是宽松货币政策非常明显的弊端。”洪灏指出,大量发行的货币并没有进入生产环节,而是最终囤积在了金融市场。随着通胀开始升温,货币政策应该回到中性甚至偏紧的状态。
在洪灏看来,宽松货币政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就是加剧贫富分化。不同阶层获取货币的能力不同,富裕的人很容易拿到钱,贫困的人则很难。面对资产价格泡沫化,以及贫富分化加剧,各国的货币政策都走到了宽松的尾部。
应强调结构性改革
虽然不少国家都意识到了货币政策的局限性,但货币政策的改变很难一蹴而就。周小川就指出,收紧流动性将是个渐进的过程。现阶段,应重点强调结构性改革和长期的战略调整,不能过度依赖货币政策,这个信号至关重要。
西南证券首席研究员张仕元表示,从市场角度看,中国的货币政策已经转向,但政策面的拐点还没有到。
不过,交银发展研究部高级研究员陈冀则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在前段时间的稳健偏松过后,货币政策边际效果在下降,另外国内又赶上房地产泡沫以及去杠杆等。因此,货币政策由前段稳健偏松转向稳健中性给人一种偏紧的感觉。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有关货币政策的部署从去年的“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适度”变为“货币政策要保持稳健中性”,从去年的“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变为了“维护流动性基本稳定”。
货币政策不是万金油,周小川表示,一般而言,货币政策应该用于总量调节,不是用来解决结构性问题的。事实上,财政政策对于结构性改革很重要,没有财政政策,很难进行结构性改革。未来,会有更多国家转向财政政策和结构性改革。
陈冀分析说,在货币政策边际效果下降后,对于结构性改革,财政政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发挥相对好的作用。在国内目前控泡沫、防风险、去杠杆的经济工作目标下,央行采取稳健中性甚至略微偏紧的政策,让财政政策起到更主要的作用,对于稳定经济增长、化解潜在风险有较大帮助。
事实上,记者注意到,今年以来,央行已经数次上调逆回购操作和MLF的利率,最近一次是3月16日——7天期逆回购利率上调至2.45%,一年期MLF利率至3.20%,比去年底分别高出20个BP。
对此,洪灏表示,不一定要通过基准利率的上调去达到收紧流动性的目的,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刘胜军则表示,在理念上货币宽松的局面是要结束了,但是在行动上还很困难,迈出这种步伐并不容易。中国经济还是依赖于信贷推动的增长以及房地产的拉动。在稳增长的目标下,需要维持目前货币政策的格局。
陈冀也指出,实体经济压力依然较大。目前的PPI和CPI与前面的补库存有关系,如果补库存行为少了,可能PPI不会迅速反弹。目前国内通胀压力较小,加息不太可能,要看未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