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卢晓 北京报道
当前,中国已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网约车市场。但网约车却在遭遇越来越多的抱怨。打车贵、打车难让许多网约车用户印象深刻,而被认为非要加价才肯接单的网约车司机却也叫苦连天。在供需关系不平衡的现象背后,网约车价值链的分配矛盾愈加明显。
网约车乱象
当前的网约车市场,一边是司机叫苦撤退,一边却是乘客对打车贵、打车难的抱怨。
D先生春节回家,从火车站到他家的网约车正常收费只要20元,但那一天他加价3倍也叫不到单。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去坐火车站外要价一百元的黑车。而黑车司机平时就做网约车司机。D先生转述这位黑车司机的话:“我现在就不干网约车,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个时候谁做网约车谁傻。”
供需关系失衡被用来解释春节加价叫不到单的情况。网约车新政也加剧了网约车司机的流失。但这个被认为是最严格的网约车规定也存在被钻空子可能。记者在赶集网发现了主题为滴滴专车注册的帖子,服务特色是办理滴滴专车号码、车辆超龄、等级不够、外牌上海接单被封等一切难题。而有网约车司机告诉记者,现在还有外地牌的网约车在运营,“一般客人都不会投诉,顺利送到就行了。”
而除了叫车贵、叫车难之外,网约车还存在着各种安全隐患。中国消费者协会此前发布的《2016年网约车服务体验式调查报告》显示,网约车存在着价格方面定价机制不透明、高峰期涨价若干倍、订单显示金额与实际扣款金额不符等问题。
近四成司机转行开黑车?
网约车司机的日子没有以前好过了。超过8个小时的长时间疲劳驾驶成为许多网约车司机的日常生活常态。
专车司机A总结自己的生活是:“没有最苦只有更苦。”他说有的司机闭着眼睛开车,因为“一天干16个小时,太累了。”
他并不是唯一的例子。在另一家网约车平台开车的专车司机B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一脸疲态。他说自己每天就睡3-4个小时,处于有活就开,睁眼就开的状态。而记者采访的另一家网络平台的专车司机则透露,他们的任务量月月增高,忙的时候上厕所都没时间。他讲述的一个极端案例是,他的一位同事在队里拉活是状元,每个月能拉两万多元,但却在春节前猝死在车里。
“要赚钱就要疲劳,不疲劳赚不到钱。”成为许多网约车司机连轴转的逻辑。但事实是,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并没有为网约车司机来更高的收入。
司机A对《华夏时报》记者透露,他现在每天做十几个小时,一个月干满30天,还必须要保证不出意外,拿到手才有七八千元的收入,而在以前随便做做就有万八千到手。
据《华夏时报》记者了解,已经有司机陆续卖掉车离开专车行业,选择重新开起黑车或者出租车。艾媒咨询发布的数据则显示,若新政落地,38.2%网约车司机会去开黑车,17.8%会选择离开所在城市。
但滴滴相关负责人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司机的在线情况目前没有大起大落。加价也叫不到单的情况不常见。而易到相关负责人则表示,新政之后,其他平台的专车司机有去易到的情况。
价值链分配矛盾
网约车司机的高强度劳动,在引来众多乘客不满的背后,网约车价值链分配矛盾逐渐凸显。
网约车平台被认为在其中拿走的太多。A对记者表示,公司考核的KPI鼓励司机拉更多的单。“现在实际有工作时间和工作任务考核,底薪完不成就辞退。”
有业内人士也对记者表示,网约车平台通过KPI各种绑定,一天的业绩达不到考核规定的时候,就拿很少的收入。每个司机实际必须干满12-13个小时才能达到要求。
而司机拿到的补贴也更少。A对记者表示,“以前的补贴是6块钱一单,现在是一单两块钱。公司现在有一单4.95元的补贴,但要做满十单才有。”而此前网约车的高补贴曾经吸引了大批司机加入。有专车司机对记者表示,最早的时候曾经是拉一百补一百。
乘客端和司机端的价格差,也被认为是网约车平台谋取利益的方式。易到曾经对外解释过这是一口价的计费模式,但具体的计算模式并没有对外公布。易观网出行总监张旭则对记者表示,网约车对乘客和司机分开计费,是专车行业比较通行的做法,差价就是网约车平台的提成。
对于“一口价”,易到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表示,这与其他网约车公司“司乘分离计价”的举措类似,属公司正常经营行为。他提道,开展一口价之后,易到平台司机收入并未受到影响,乘客支出也未增加。
司机的福利问题是解决现在打车难打车贵的办法之一,但是网约车平台已经不可能重现此前的高补贴大战。
最新的情况是3月8日,滴滴宣布将对旗下的网约车服务动态调价功能实行双重封顶机制。其中快车全国动态调价封顶将不超过29元,溢价不超过0.5倍;专车全国动态调价封顶将不超过59元,溢价不超过0.5倍。
但调价封顶与司机的利益又该如何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