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回头看离开阿里这件事的时候,莫念说,“算是人生的一场有趣的经历吧,大部分人反而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依然在努力工作,但是工作已不再是他生活的全部。
我只想抢一个月饼
谈到抢月饼事件,莫念显然有些不情愿。他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在月饼事件发生后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我希望别人是通过我的技术了解我,而不单单是月饼事件。”采访的过程中,他还原了月饼事件的整个过程。
“中秋想去亲戚家,但是公司发的月饼已经送人了。听到可以秒杀月饼的消息后,就想秒一个。点页面一看,发现都已经被抢光了。在网上看到有人用程序刷,我也想写个脚本试试,于是就写了一个类似于12306抢票的程序。”
“下午四点我再登上去看的时候,居然已经抢了十六个月饼,于是打电话给行政说要退。可是后来的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四点半的时候领导找我约谈了,五点半的时候就开始签解约合同,六点的时候就要求离开了公司。走之前我还特意问了一下要不要交接一下工作,大家说没什么事情,走的事情比较重要。”
事情发生之后,很多网友觉得阿里巴巴的企业文化存在问题,认为该事件是小题大做。如果一味拿阿里巴巴的价值观说事,那么阿里巴巴也许就只剩下马云一个人了。
莫念觉得阿里巴巴有自己的企业文化并没有问题,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实际情况,而不仅仅是为了执行而执行?如今他对阿里的感情比较复杂,他并不太能接受阿里巴巴的某些制度,但是他很喜欢阿里的工作环境和阿里的同事,那是一群优秀的人,他喜欢和优秀的人一起工作。
“毕竟阿里太大了,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视角里去看阿里。现在别人问我阿里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的时候,我的回答一直都是那是一家值得去的公司,学到的东西比承受的痛苦多得多。”
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本来想在阿里好好干几年技术,因为阿里那边的基础设施都已经成熟了,可以专注某个方向研究。这件事的发生打乱了我之前的职业规划。”
被开除后的莫念,整个人其实都是懵的。在阿里巴巴工作的时候,莫念就非常不适应,“那个时候刚刚被阿里挖过来,觉得除了阿里就没有好工作了。最害怕的就是工作上出什么事情,担心事情做得不够好,KPI上不去。恰逢那个时候刚刚在杭州买了房,每个月还房贷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开除结果的通知,对他来说是终点,但好像又是新的起点。
那段时间莫念整个人都抑郁了,他说那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之一”。半夜经常会从噩梦中惊醒,脑海里经常会想起在阿里工作时的场景。由于当时不太能理解公司的决定,而且央视也报道了这个事情,家里人也都知道了,他们以为莫念在杭州犯了什么事。既要安慰家里,又要缓解自己的压力,莫念那个时候是处在崩溃的边缘的。
“当时为了让自己尽快走出来,我不得不逼自己忙起来,不停的折腾技术,或者看书。但是那个时候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在家宅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决定出去找工作。幸运的是他拿到了不少offer,这个时候心态就好了不少,至少自己的能力是被认可的,而且他一直都认为,“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理解我们的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理解我们的人,就会觉得我们罪不可赦。”
终于,我不再是那个少年
目前,莫念在杭州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由于之前的去的都是大公司,这次他特意选择了一家小公司。“大公司的约束太多,给员工太多的预设,很多岗位也都是按部就班的状态。选择小公司是希望能有一个更自由,能够一起成长的环境。”
在去阿里巴巴之前,莫念在北京呆了一年多了。他说从毕业到现在经历了三家公司,最怀念的还是在北京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刚刚进入公司,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能够为公司带来发展,既有挑战又有成就感。”
“终于,我不再是那个少年”是莫念微信的个性签名。
他说之前自己一直像个孩子,做事情不会考虑后果,比较容易冲动。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心里的那个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他不清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现在在为人处世上还像个孩子就太不成熟了,但是却依然希望能够像孩子那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如今再回头看离开阿里这件事的时候,莫念说算是人生的一场有趣的经历吧,因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依然在努力工作,但是工作不再是他生活的全部。工作之余,他喜欢看看看电影、打打球。谈到美剧的时候,他一脸兴奋的告诉我,《西部世界》是一部不错的片子。
采访的最后我问他:“之后的生活规划是什么样子?”
他说:“拥抱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