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高校在读大二学生孙某,在境外网站上传播百余部淫秽视频,不为图财,单为兴趣。他的犯罪线索通过国际警务合作渠道被中国警方掌握之后,北京网安民警以他为突破口,抓获在京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的犯罪嫌疑人8名。并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下,联合各地公安机关,共抓获涉嫌性侵、猥亵儿童,教唆犯罪、拍摄视频图片或传播儿童淫秽信息犯罪嫌疑人17人。这起案件也已经成为北京警方直面境外隐藏网络空间的第一案。
境外发现传播淫秽视频线索
今年3月7日,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总队接到公安部转来的、由美国国土安全部海关移民执法局发出的线索通报。美方探员发现,有中国网民在多个境外网站上发布大量儿童色情图片及视频。此人利用境外隐藏网络空间传播这些淫秽视频,美方提供了发布者的IP和网名,而这个真实的IP地址就在北京。
接到线索之后,市公安局网安总队抽调专门警力开展网上侦查。四大队侦查员张敏告诉记者,根据美方提供的线索,网安民警找到了孙某经常出没的网站,将孙某此前发布的视频下载。证据固定之后,3月13日晚间,民警在朝阳区孙某的家里将他抓获,在他家里的电脑和移动硬盘上,民警找到了他登录上传幼女淫秽视频的全部证据。
孙某今年19岁,家庭环境不错,也从来没用传播淫秽信息牟利。根据他的供述,这只是他的爱好而已。孙某自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加入这个暗黑世界的,但警方却发现,他最晚于去年10月就有上传记录了。孙某对利用QQ群、百度云盘、境外网站传播儿童淫秽信息供认不讳,他利用境外网站传播视频100余个,点击率高达2万余次。在他的硬盘里,警方发现了各种淫秽视频总计有3个T。
视频传播者有些就是性侵儿童罪犯
在讯问中,孙某供述说,他上传的儿童淫秽视频、图片都是来自于QQ群好友的分享。民警对他手机、电脑内的信息进行勘验,发现这些群是专门用来传播儿童淫秽视频、图片、音频、小说等资料,群成员可以直接在群里下载或到群里分享的百度云盘链接下载。为了逃避侦查打击,这些群一般只保留十几天,不久,群主及管理人员会把群解散,再重新组建群,然后将主要活跃成员再拉进新群继续活动。
张敏说,侦查中发现,这些仍然存在或者刚解散不久的QQ群有30多个,涉及到的人员,全部加起来要有几千人。通过梳理侦查,警方锁定了传播儿童淫秽信息QQ群的群主、管理员、活跃分子,其中在京的另外7人先后被抓获。
正常人观看未成年人幼女被性侵的视频是什么感觉?“很快就觉得要吐了,先是恶心,然后就是愤怒。”张敏说,为固定证据,查找线索,专案组民警查阅了20多小时视频,越看越怒。“里面有相当部分是中国的孩子,总数大约有30多个。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强迫或诱骗拍摄这种东西,不知道今后会对她们未来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根据视频中的环境、拍摄者的口音,专案组判断,这些视频的拍摄地是在广西、贵州的偏远山区。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下,各地公安机关出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行动,很快,多名直接性侵、拍摄并上传淫秽视频的恶徒被抓获。
张敏说,这些淫秽视频多数是由QQ群的群主或者群里的活跃分子专门去找人拍摄。有些QQ群的群主自己就是性侵幼女的恶徒。记者了解到,被侵害的女童多是西南山区的,父母不在身边。这些实施性侵并拍摄的,有不少就是她们的邻居,也有是临近村镇来打工的打工者。他们诱骗幼女,以常人来看微不足道的代价拍摄了视频,然后出售获取利益。
什么是“隐藏网络空间”?
美剧《纸牌屋》里有这样一段台词:“96%的互联网数据无法通过标准搜索引擎访问,其中大部分属于无用信息,但那上面有一切东西,儿童贩卖、比特币洗钱、致幻剂、赏金黑客……”这个“黑暗世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常被全球犯罪分子利用从事非法活动。
360公司网络安全专家裴智勇博士说:“此类网络空间架设者设计了一种技术方法,使得他们能够隐藏自己的IP地址,而且只有使用特殊的浏览方式,比如使用一种名为‘洋葱浏览器’的工具,才能够访问它的服务器。而我们使用一般的基于IP协议的通讯方法,根本找不到它,我们一般使用的搜索工具,无论谷歌、百度,都搜不到它。”同时,该空间也不像常人访问的普通网络需要一个实体的服务器。“只要按照它的标准协议去构造,放在全球各地不同的设备可以共同组成一个网络,它可不是非得几台机器放在一起,才能构造。”裴智勇说。
张敏说,根据维基百科调查,境外隐藏网络空间上色情内容占2.3%,毒品占8.1%。因此,它现在已成为世界各国执法部门联合打击的重点领域。张敏说,经过此案后,北京网安民警也将在“大洋深处”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开辟另外一个网络安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