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王 春
□ 本报通讯员 李武岐 徐弋
“打一针就能变美。”不法分子通过微商销售美容针,并声称自己的产品都是由韩国进口,上门服务的“美容师”也经过专业培训,有的还赴韩国进修过。
近日,浙江省嘉兴市海宁警方破获一起生产、销售假药案,缴获大量未经我国药监部门批准、非法入境的溶脂针、肉毒素、瘦脸针等假药,涉案价值5000余万元。
微商层层代销美容针
“打下巴”“瘦脸”“溶脂”——2015年12月,海宁市公安局打击环境(食药)犯罪侦查大队发现,有人通过微信、QQ等方式兜售溶脂针、肉毒素、瘦脸针等药物,声称来自韩国,并提供上门注射服务。
警方调查发现,租住在海宁市区的李某和海宁某医院的卜某、王某有重大嫌疑,并迅速将3名犯罪嫌疑人抓获。
“我是通过微信摇一摇或附近的人加好友的,有需要的客户看到我朋友圈发的产品介绍,就会主动跟我联系。”嫌疑人交代,客户订好货约好时间后,她们就会帮客户注射。李某的租房也是她的美容工作室,卜某和王某则私下里偷偷把客户约到医院里打针。
打一针美容针的价格通常在3000元以上,最高能卖到5000元。卜某和王某通过微商订货,所有交易都通过微信联系,快递直接发货。李某之前去山东参加过一个私人美容培训班,她的货来自山东。
警方查扣的美容针外包装是全英文的小瓶针剂,没有获得进口许可,也未经检验检疫,可能会对人体产生严重危害。
据卜某和王某交代,他们是看了上家的微信朋友圈才找到对方的。侦查员经过分析研判,迅速赶赴浙江衢州将上家宋某擒获,并在其家中发现了美容针。
宋某交代,她也只是一个代理商,货是通过微信从上家那里买来的,快递直接发货。
2016年1月9日,警方赶赴湖南衡阳抓捕代理商谭某。
1月11日,嫌疑人谭某在家中落网。其交代,她也只是做代理的微商,通过微信从上家那里进货后转卖给下家,赚点差价。
经过缜密侦查,北京的犯罪嫌疑人张某和赵某进入警方视线。
2月25日,侦查员奔赴北京。然而,嫌疑人十分狡猾,平时收发快递的地址不停变换,公园门口、洗车店、电影院等都曾出现过。经过研判,侦查员发现两人多次出现在某公园。
2月29日,侦查员跟着赵某的车转了一大圈后来到他们住的小区停车场。不一会儿,张某从楼里出来,但并未往车子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往小区门外走。赵某开着车慢慢跟上去,直到进了闹市区,张某才上车。侦查员耐心地跟着车子到了一家银行门口,趁赵某下车之际将其按住,张某也在车内被擒。
在公园西门一间20平方米左右的仓库内,警方缴获大量药物,仅玻尿酸就有4000多盒。据介绍,张某是层级比较高的微商代理,主要靠跑量。
美容培训班实为招商
另一路调查李某的侦查员发现,其参加过的私人美容培训班正在招生。培训班负责人是牛老师,她有一名助理叫秦某。
1月8日,侦查员赶往山东济南。牛某把培训地点放在了乡下的一个别墅小区,虽然位置偏,但小区的管理非常严。陌生人要进小区,必须有业主打电话到门卫才行。
1月15日一早,侦查员进入目标别墅,只见牛某在一楼小讲台上课,10多名学员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对着橡胶人头看牛老师演示如何注射。别墅一楼是用来上理论课和操作示范的,三楼还有实际操作间,在这里学员可以试着用生理盐水相互进行真人注射。
牛某仓库里有一个货架,上面放满了一盒盒假药。因为包装上都是英文和韩文,她在每盒上都贴了张标签纸,写上中文名称,以防搞错。仓库里还有一个小冰箱,专门用来放需要冷藏的玻尿酸。培训班结束后,牛某会给学员发一张全英文的证书,盖的章却是中文的。
培训结束后,会员则要从牛某处订货再卖给下家。
销售产业链被摧毁
牛某的货是通过微信好友马某从一家韩国会社进的,马某长期住在韩国。侦查员从收集到的几千条信息中串联出一张会社组织图,老板崔某、业务负责人陈某等进入警方视线。崔某是韩国人,也是马某的老公,在韩国注册成立了这家会社。会社在网上发的产品批发广告显示有仓库设在吉林省吉林市。
2月29日,侦查员前往吉林调查得知,仓库的老板是刘某,李某、朴某、成某都是他的员工,李某和朴某2月中旬去了韩国。
3月3日,侦查员找到了刘某设在吉林市中心某商业大厦里的一处小仓库。蹲守的侦查员发现仓库里放着货架,上面堆满了盒子,边上还有没拆封的纸箱,但量不是很大。
刘某还有一个大仓库,在吉林市中心另一幢20多层的商业大厦里。
此时,距广州美博会仅剩下两天时间,海宁警方查到韩国会社的老板崔某正带着马某、陈某等人前来参会。
3月8日,另一路侦查员飞赴广州,调查崔某等人动向,等待统一收网。
3月9日下午,正当警方已经准备实施抓捕时,原本去了韩国的朴某和李某突然回来了。
3月11日,抓捕的大网瞬间张开,警方早就掌握的马某设在杭州家里和金华亲戚家的发货窝点也被纳入其中。行动当天一早,崔某、马某等人很快就在宾馆里被擒,马某的两处窝点也被一锅端。
吉林这边,在家睡大觉的李某很快落网,警方从仓库中缴获70多箱假药和器材,价值上千万元。
据介绍,2015年上半年,崔某在韩国注册了这家经销美容针的会社,组建了销售团队,并在吉林建立仓库。会社通过微商层层代销的模式运转,进入国内的假药一部分是仓库发货,还有一部分是通过韩国直邮的方式流入。为了能赚得更多,马某在杭州和金华单设了仓库。
目前,本案已有16名犯罪嫌疑人分别以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或非法经营罪等被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5人在逃,因涉案地广人多,警方还在继续深挖。
制图／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