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冠上「末日霸主」的微软正重整旗鼓,重新规划研究队伍,让他们把最伟大的发现真正地送到用户手中去。
在担任微软首席执行官的第一个月里,Satya Nadella 注意到了微软研究院里的一个有趣研究项目。2014 年 2 月份,该项目利用语音识别和人工智能技术将一段对话翻译成了另外一种语言。Nadella 告诉这个研发团队,他希望这个功能能够整合到 Skype 里,3 个月后,在 Nadella 的首次公开发言上他展示这一产品。
这可不是微软这家老牌科技公司的一贯作风。Nadella,24 年的微软老兵,正在拼尽全力把微软研究院的研究成果转化成用户可以使用的产品,就是过程有些慢。这或许是 Nadella 有意为之。微软的研究团队与产品部门是完全分离的,要的就是让研究人员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未来技术的研究中,不必担心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否能够给微软赚到钱。
但是 Nadella 定下的截止日期让研究团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可有可无的问题。Skype 团队项目经理 Lilian Rincon 说,「他下命令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正式的团队这么做过。」于是乎他们紧急召集了一个团队,紧锣密鼓地开始开发,最后变成了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 Skype Translator。
如果没有 Nadella 的直接指示,即时翻译这一研究成果还可能只是研究人员茶余饭后的一些谈资罢了。Skype Translator 的成功上马为其他研究项目做了表率,但是仰仗 CEO 一人之力使研究院的研究成果转化成可持续的商业计划,并不靠谱。于是乎,微软决定彻底「修理」研究人员队伍,改变了微软研究院与微软其他部门的工作关系。他们的目标是尽快地发现最具潜力的技术,然后以最快地速度在竞争对手做出来之前送到用户手中。
为了打破研究团队和其他部门之间的壁垒,微软将一千多名微软研究院研究员中的一半,任命到了新的部门 MSR-NExT。这一部门主要关注于能够对公司产品产生更大影响力的项目,而不再是像微软研究院一样只做纯学术研究。与此同时,剩下的微软研究院研究人员也被催促去发现更多能够帮助改善微软产品的方法,为公司的发展贡献力量。
除了 Skype,微软的其他服务也开始受益于这种研究成果转换,比如 office 开始用上了更有生产效率的云工具,Bing 搜索引擎用上了更节能高效的服务器,HoloLens 头盔用上了现实增强技术。最新的一次成果出现在虚拟助手 Cortana 上。本周一,微软为 Cortana 提供了一次功能升级,Cortana 现在可以查看用户的电子邮件,然后如果邮件中出现任务之类的内容,会自动设置提醒事件。这一成果出自微软研究院的研究成果。
「微软把研究院和其他部门完全分隔开了,想不想把成果为微软的产品部门所用,完全看研究人员自己的选择。」
微软正与 Google、Facebook 进行一场博弈赛,赢家可在未来人生数字生活中占据强有力的地位。微软研究院的这次调整,像极了硅谷创业公司过去几年的做法。「微软把研究院和其他部门完全分隔开了,想不想把成果为微软的产品部门所用,完全看研究人员自己的选择」,Facebook 机器学习团队工程师 Ahmad Abdulkader 如此说。他之前在微软和 Google 工作过。「Google 的做法和微软截然相反。」
Google 资深员工 Jeff Dean 说,Google 的研究人员与产品部门关系非常紧密,几乎所有他们研究的所有东西都能和公司的其他部门产生关系。「Google 不存在真正完全独立的部门,也不存在研发的技术不能用于现有产品的情况。研究和产品团队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
搜索引擎或 Gmail 团队里的研究人员和开发者使用同样的工具,比如 Google 的开源 AI 框架 TensorFlow。如此亲密的合作为 Google 带来了许多令人惊奇的新特色,比如说 Smart Reply,会根据邮件内容来建议回复内容。这一新特色在 2015 年 11 月上线,用户可以在 Gmail 进行体验。一旦 Google 决定将这一技术用于 Google Inbox,团队只花了大约 4 个月的时间便开发出了原型产品。
Facebook 也采取了同样有野心的做法,比如 2014 年的研究成果「人工智能 M」。在 2014 年 10 月 Facebook 将研究成果发表,2015 年夏天,这一功能就已经用在了 Facebook Messenger 应用上。Facebook M 的开发负责人之一 ALex Lebrun 每周都会与公司的顶级 AI 研究人员进行交流,了解他们这一周又发现了什么可以使用的新功能。Facebook 的研究人员与开发人员之用使用一个叫 FBLearner Flow 的研究项目跟踪工具来追踪研究进展。这一工具可以让开发人员获得、复制、应用研究人员最新的源代码,对新版软件进行迭代更新。Facebook 机器学习工程师 Abdulkader 说,「Facebook 的研究项目就是这么展开,研究成果就是这么分享的。」
Facebook 的 CTO Mike Schroepfer 表示,研究实验室与开发团队的合作其实也是一种很高效的招聘工具。「因为这种关系的存在,我可以向新加入人工智能部门的员工承诺,你们可以将自己的工作成果以最快地速度应用到十亿人身上。」
但是这种做法有一个潜在的缺点,那就是它可能会鼓励科学家们有意地忽略那些不能给公司带来经济收入的项目。任何一家公司都在努力避免研究人员存在这样的短视思维。例如,Facebook 会安排一些人员去关注长期研究项目,Google 的 DeepMind 团队伦敦分部只做纯 AI 研究,完全不考虑项目收益问题。
微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虽然已经做出了非常有潜力的研究成果,但是却没法用在自家的产品上,直到竞争对手出了相似的竞品才追悔莫及。微软研究院科学家、图灵奖获得者 Jim Gray 在上世纪 90 年代的时候设计了第一个现代化的数字地图软件。1998 年的时候,比尔 · 盖茨在大会上炫耀了这一成果,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2005 年,Google 地图问世,盖茨慌了神,要求公司在 100 天内做出自己的地图产品。
赶在比尔实验室和施乐 PARC 两大家研究机构的衰退期间,盖茨和前 CTO Nathan Myhrvold 在 1991 年成立了微软研究院。他们聘请了卡内基美轮大学的教授 Rick Rashid 来树立研究院的学术形象,聘请最聪明的人,让他们来研究院做自己的研究工作。一直在研究员担任顾问的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教授 Ed Lazowska 却表示,「微软却遇到了内部技术成果的转化问题。」
现在的天才们都想用自己的才智来产生影响力而不再是孤单地做研究,这也是微软正在尝试改变的。Lazowska 说,「产品部门现在非常期望研究人员能够给他们帮助,因为他们自己开发的产品到市场上并不如意。
微软研究院副总裁 Jeannette Wing,上个月在一次讲话中向学生们展示了为什么来微软工作是最好的选择。「微软研究院的科研成果硕果累累,名誉海外,现在我们准备把重点放在让研究成果带来更多影响力上。」
Cortana 的新提醒功能是微软研究院的顶级研究人员和产品部门领导多次会议之后的成果。Windows 版 Cortana 产品经理 Marcus Ash 表示,他的团队正在尝试让 Cortana 对内容更深入地了解,比如说,当邮件中提到有人找新工作的时候,会提出相应的建议等。「越来越多的精力开始放在如何把研究院的研究成果用来提高微软的服务和产品上了。」
这些变化不可能立即生效,但是微软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这次伟大转型。微软研究院的专家 Oren Etzioni 说:「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过程。」
来自微软 CEO 的命令也对这次转型起了很大的作用。Skype Translator 背后的团队在 Nadella 第一次露面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原型产品。负责人表示,「想不到我们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如今 Skype Translator 已经可以在 7 种语言之间相互翻译,Skype 和微软研究院的人员也会每天都会进行对话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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