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杨蕾 采访整理 摄影|蒋国清
2015年最重要的节点事件，是想清楚了我们公司到底要做什么事。
这是个很大的命题，过去我也一直在想，因为企业最重要的就是定方向——你要朝哪条路走，上市之后开始做战略转型，做职业发展平台。其次，你要想明白公司的定位，上市这一年多，我觉得智联还是一个创业企业，大公司的很多毛病我们不能有，我希望公司里有更加百花齐放的文化氛围和丛林生存法则。
今年我面对的心理挑战挺大，因为公司上市前后，面临的期待值和限制条件完全两样。作为上市公司，别人对你的期望值更高，而且有更多的人对你有期望，每个人的期望值都不一样。有人期望你快一点，有人期望慢一点，有人希望你激情一些，有人希望你保守一点，有人期望收入，有人期望利润。另外，我们是美国上市公司，也有很多限制，既要符合中国的法律，又要符合美国的法律。这样的话，怎么管理期望值和外部限制对我的挑战很大。
从另外一个方面看，这是一个企业变成熟的必经之路，这些问题会强迫你进行更多的思考，看的问题不只是一两年，至少要看三年、五年之后。最近一个投资人问了我一个特别好的问题，他说以20年这样一个时间段，你会怎么看自己从事的行业。这个问题好在它可以逼迫我去想20年以后的问题。不管是期望值管理还是对自己的束缚，最重要的是提供了一些看问题的新维度。
很多聪明的人给你提出挑战和限制条件，其实是逼着你去想未来会怎么样，逼着你去想清楚，到底该怎么把这些束缚解掉。有部法国小说叫《铁面人》，它是说你戴上了铁面，一方面是束缚，另一方面它又是你作战时的激励和工具。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转化。
今年有很多在美国上市的公司宣布回归A股，对我来说，智联肯定是优先考虑业务发展，然后才是财务。我们最核心的挑战是未来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怎样能够达成目标，最后才是如何借助资本市场帮助企业发展的问题。如果每次都把财务指标放在前面，就会很纠结。我们先考虑业务规划，然后再想资本市场里的价值错估所造成的影响。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考虑回归A股，但这不是我们眼下重点考虑的内容。
目前，智联重点考虑要发展的业务方向，是做职业发展平台。我们推出了“3的三次方”产品模型，通过线上、线下和无线三种渠道，为校园、白领、高端人士匹配了三类产品：测评、网络招聘以及教育培训。对我们来说，每个业务线都是一个创业企业，怎么做好，我们有方向，但是还要有手段和行动。所以我们今年最核心的任务，第一是在每个细分方向建立目标，其后是组建相关的团队来实现这个目标。
今年招聘领域有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就是从客户结构角度来看，中小企业在国内招聘行业变得越来越重要。这主要是由于经济形势让大型企业越来越举步维艰，民营经济的增长最猛，而这其中，中小民营企业是非常重要的力量。针对这种变化，我们一直在调整，把产品做好，而且要越来越适合中小企业，要有锐度、能直达用户的痛点，同时依照客户结构的变化未雨绸缪，这是做企业最基本的东西。
今年中国经济是冰火两重天，每个行业里都会有一些企业利用经济转型的机会发展得比较好。那些没有努力转型的企业，稍微一懒惰，就会被人家干掉。在中国，企业生存的时间特别短，你会发现不管在哪个海里，即便你在蓝海，眼睛一眨，所有人看到你在这里，都进来了，最终都是红海，在中国做企业会有特别严重的危机感。
今年经济下行，很多泡沫都破了，对健康的公司来说，这些反而是更好的经济环境和市场变化。我们的确看到资本寒冬在逐步逼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趋势。无论你创业也好，做企业也好，重要的是要看到寒冬、要知道自己怎么活，而不是说在寒冬里还幻想春天，把冬天当春天过肯定就死了。
Q: 今年你得到的最佳建议是什么，它来自哪里？
A: 我今年得到的最佳建议来自电影《火星救援》。我有三点感受，第一是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第二就是希望不是梦想出来的，而是干出来的，男主角之所以活得下去就是因为种土豆；第三是你坚持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贵人相助。如今每个人都在谈梦想，我觉得更应该看如何在绝望中成长。梦想都是不现实的，现实很残酷，每个创业者必然在企业的某个阶段，遭遇男主角的状况：你必须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方式生存，你不知道救兵在哪里、自己有没有明天，你在等待死亡。我觉得这个比看某企业上市、某企业估值多少要更现实、更励志。
Q: 你认为创业热潮形成了泡沫吗？你如何看待创业热潮？
A:大家都觉得创业是梦想，我也这样认为，但就因为是梦想，你要更加理性地看待。我们曾经统计过一个数据，现在大学生创业比例是6%，这比舆论中的少，可实际上已经是比较高的比例。很多大学生都没有实习过、没有工作经验，就想创业，这是很可怕的，我觉得大学生创业一定要非常理性。